第28章(1 / 2)

第28章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兒床上啼

「不喜歡為兄這麼欺負你?」

易水揪著衣衫輕哼:「喜歡,可是我也會疼的。」

易寒湊過去,嘆了口氣:「真的疼?」

他的耳尖抖了抖,垂頭低聲呢喃:「是……是腫了。」他說完仰起頭,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便提高了,「腫了我痛,兄長插得也不舒服。」

「為兄怎麼插都舒服。」易寒含住易水的耳尖含糊道,「叫相公。」

「相公。」他聽話得改口,「我總是……忘記,就算你現在是我的相公,那也是我的兄長。」

易水美滋滋地嘀咕:「不矛盾的。」

他這話說得沒錯,如今他的兄長成了夫君,如何稱呼都改變不了他們之間那份糾纏不清的甜蜜。

易水說完,挪到床邊找到一個小墊子,坐上去以後舒服多了,他又東瞧瞧西看看,從床下找到一本易寒讀過的奏疏。上麵的內容和東宮以及衛國公有關。易水原本隻想打發時間,但看了幾眼察覺出事情的重要性,趕忙拎著小墊子坐到兄長身邊。

「相公,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他把奏疏遞給易寒,「如此直截了當地彈劾,怕是會被太子反將一軍,說你栽贓陷害。」

易寒見易水扒出了這本奏折,斂眉點頭:「正因如此,我才沒讓他們上奏。」

「直接彈劾太過刻意,倒不如讓當今聖上自己察覺……」易寒見他寶貝小墊子,忍不住伸手去搶,「來為兄懷裏。」

易水不肯,護著墊子爬到床下去了,光腳蹬蹬蹬竄到案幾後,端坐著看剩下的奏疏,無一例外都是彈劾太子的。

他不覺憂愁起來,皺眉嘆息:「如今這般局勢,單憑奏疏怎可撼動太子的地位?」

易寒走過去,把自己的外袍披在易水肩頭:「為兄倒是覺得有了些眉目,不過還要看事情進行得順不順利。」

易水聽罷沒急著細問,畢竟兄長總有兄長的辦法,他追著問也沒有用,還會徒添煩憂,於是起身去找吃的,易寒就跟在他身後,見易水時不時揉腰,到底還是心疼,走過去把人抱在了懷裏。

夏日的陽光暖融融的,易水趴在兄長肩頭打了小小的哈欠,倦怠從骨子裏彌漫出來,他忍不住把下巴擱在易寒頸窩裏,哼哼唧唧地蹬腿。雲卷雲舒,明媚的光時而籠罩著易水,時而躲進雲層,連帶著他的麵頰也時冷時熱,易水更加犯懶,連胳膊都不肯環在易寒頸側,直接軟軟地搭在兄長胸膛前,眼皮也重起來。

他們成婚了,無人知曉。易水忍不住竊喜起來,兄長是他一個人的夫君,誰也搶不走。

昏昏沉沉之間,易水冷不丁睜開眼,正撞進易寒含笑的眼睛,頓時咧開嘴傻傻地笑起來。

「想什麼呢?」易寒將他抱進前堂,吩咐下人做午膳。

易水笑瞇瞇地窩在兄長懷裏:「想我的相公。」

「誰是你的相公?」易寒明知故問。

他也順著兄長的話頭說下去:「你呀。」話語的尾音帶了點顫顫的笑意,勾得易寒忍不住貼過去親吻。易水也就讓兄長親了,親完迷迷糊糊地撓鼻子,餘光瞥見一抹暗紅,猛地驚醒,手忙腳亂地爬到墊子上乖乖坐著。

原先的旖旎甜蜜消散殆盡,易寒蹙眉把易水拉到懷裏,仰起頭,逆光看著走近的北疆公主,望向他時眼裏才會湧起的暖意漸漸冷卻。而易水垂著頭,目光追隨著逐漸靠近的影子,身形微微發起抖。

他想起前幾日在坊間聽來的傳聞,說北疆來的公主名叫拓拔淩,是北部部族皇室最小的公主,年齡比易水大上兩三歲,已經上過戰場了。他聽得患得患失起來,沒想到兄長竟娶了個巾幗英雄,而他自己唯一一次作為「監軍」隨軍出征,其實一點作用都沒有,如此對比起來,大皇子娶公主的確比守著他有用處多了。

而拓拔淩卻不正眼瞧他們,進屋坐在桌子另一側,是北疆的坐姿,頗為豪放,但配上她那身桀驁不馴的氣質又讓人覺查不出違和感。

易水瞧著瞧著忍不住挪過去,好奇地瞅了瞅公主的臉,覺得拓拔淩的長相好看,與他一般都有些女氣,隻是公主眉宇間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肅殺之氣,是易水身上完全沒有的。他就如同一塊打磨過的璞玉,怎麼看都是幹幹淨淨的,連笑裏都沒有雜質。

「怎麼?」拓拔淩挑起一條眉,輕飄飄地瞥了易水一眼。

易水驚得縮回易寒懷裏,可憐兮兮地伸手:「我也想吃。」

原來公主麵前放了一碟北疆特有的牛乳糖。

拓拔淩思索片刻,竟笑起來:「你愛吃這個?」

「嗯。」易水點了點頭,膽怯地解釋,「曾經吃過,很好吃。」

公主倒也不為難他,直接把碟子推來:「那你吃吧,我在北疆這些年,早就吃膩了。」言罷當真換了一碟糕餅,慢條斯理地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