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裴景是一隻貓的話,在門響的那一刻,他渾身的貓毛一定都炸成了一個刺團。
完了!周裴景暗恨自己的磨蹭,把最後一灘水漬擦掉,貓著腰踮起腳,拎了自己的洗浴用品想趁謝致在玄關換鞋溜回房間。
走到客廳中央,周裴景就被謝致的大長腿攔住了去路。
“幹什麼和做賊一樣?”謝致的手搭在周裴景的頭頂,輕輕拍了兩下。
周裴景縮縮脖子,看見謝致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今天在食堂,你裝作不認識我?”
周裴景麵對謝致就會很緊張,喏喏道:“沒有啊……”
謝致高深莫測地看他一會兒,揮揮手,讓他走了。周裴景心裏反而更沒底了,回了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早上起來臉上掛著大大的兩個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去晨跑。
周裴景精神不好沒睡夠,週三跑的又是1200米,不一會兒就掉隊了。俞笑發現周裴景不見了,就放慢速度,終於在隊尾找到了他。
“你怎麼了,大姨媽啊?”俞笑在他身邊跑,逗他。
周裴景無力地瞪了俞笑一眼,七上八下地喘氣,想說話,鞋子在塑膠跑道上絆了一下,差點跌跤。
“你小心點,”俞笑扶了他一把,猜測道,“看你一張通了宵的臉,難道昨晚是去偷窺謝致了嗎?”
聽到謝致的名字,周裴景差點跳起來:“你別提他!”
俞笑也被周裴景嚇了一跳:“做什麼一驚一乍的,他搶你女朋友啦反應這麼大。”
周裴景不理他,困意被“謝致”兩個字嚇醒大半,甩掉俞笑猛地發力往前跑去。
幾天過去,謝致什麼都沒做,周裴景的心慢慢地放回了原地。
終於到了周裴景最為期盼的十一假期,開學一個多月以來,他基本上沒有度過一個安心的夜晚,想到終於可以脫離謝大魔王七天,周裴景心情好的飄起來。
三十號下午一放學,周裴景就猶如一隻被放生的小兔子,快樂的奔回了家。
假期裏,周裴景先是陪著母親去了山裏待了幾天,度假寫生,到了五號,母親臨時出國談生意去了,周裴景一個人回到家裏,玩的天昏地暗,幾乎忘了謝致的存在。一直到了最後一個晚上,在家理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才想起明天是麵對謝致的日子了。周裴景坐在床上唉聲歎氣,心想不知放了個假回去,謝致會不會更變態一點。
果然,好心情不會持續太久,他一進屋裏,就發現自己房間的門鎖壞了。
謝致一早坐在客廳裏翹著腳等他了。周裴景換了拖鞋,一聲不吭低著頭走到房間門口,看見門開著一條縫,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伸手轉了轉門把,沒有阻尼感,怎麼轉鎖扣都紋絲不動。
周裴景回頭看了一眼霸佔了大部分沙發的謝致,鼓起勇氣對他說:“我的門鎖是你弄壞的嗎?”
謝致理都不理他,看似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裏的轉播籃球賽。
周裴景見他不說話,又沒有再問一次的勇氣,想去樓下找宿舍管理員來修,路過謝致的時候,被他拉住了。
“去哪兒呢?”
謝致力氣很大,隨便一用力就很痛,周裴景手腕纖細,骨頭軟,這麼一來感覺自己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周裴景是假期玩樂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就迎來了這樣的打擊,大喜大悲之下情緒變得很不穩定,加上手又被抓得生疼,看著謝致眼淚就下來了。
謝致詫異地盯了他一會兒,鬆開了手:“怎麼還哭上了?”
周裴景揉著被謝致捏的發青的手腕,哭得停不下來。
他是受夠這樣的委屈了,抽噎著控訴謝致:“你不想和我住,我也不想和你住啊,那我去住雜物間吧!”
小孩兒生氣崩潰都細聲細氣的,放在別人身上,謝致一定會覺得是個扶不起的娘炮,可是周裴景這樣,他就覺得好玩之餘又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