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方是猜到有人會有所動作,才提醒容灼?

“若當真如此,會是誰呢?”容灼問道。

“是誰都不重要,一旦陛下龍體有恙,京中所有的皇子都有可能生出異心。”容慶淮道:“除了年幼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這個人是誰對太子殿下而言都沒什麽區別。”

正因如此,吳太醫才沒有朝容灼透露更多。

“太子殿下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就算陛下有事,也該由他來繼承皇位。”容灼問道:“旁人若是有異心,當真那麽容易成事嗎?滿朝文武會擁立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嗎?”

“所謂的名正言順,也不過就是一封詔書的事情。”容慶淮道:“若陛下當真出事,你覺得宮中這些皇子,弄到一份詔書的難度有多大?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買通禁軍,隻要將陛下身邊的人挾持,輕輕鬆鬆就能弄一封詔書出來。”

容灼一擰眉,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屆時憑借一封詔書,再拉攏幾個皇室宗親擁護,隻要禁軍認了,誰還有膽子反對?”容慶淮道:“就算真有人反對,也不過就是殺幾個人罷了,能有多難?一旦掌控了禁軍和巡防營,屆時整個京城誰還敢說個不字?”

更重要的是,除了於景渡的心腹之外,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豁出命去反對新帝。

哪怕真有人反對,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古往今來,哪個謀朝篡位的是名正言順?殺兄弑父顛倒黑白的還少嗎?”容慶淮道:“你不要忘了,成王敗寇,屆時評判是非的標準是握在上位者手中的。謀朝篡位也能被說成臨危受命,名正言順也能被說成亂臣賊子。”

換句話說,莫說是京中其他的皇子,哪怕是被廢了的太子,若他有本事篡了位,屆時將自己所有的罪名一股腦安在於景渡的頭上,說是自己這位兄長意圖搶奪儲君之位陷害於他,於景渡就算有嘴都說不清。

至於朝臣,要麽妥協,要麽死。

歷史上篡位後殺掉大半個朝堂的暴君也不是沒有……

“到時候太子殿下隻有兩條路,要麽認命,要麽就是帶兵殺回京城。”容慶淮道:“若是選前者,他必死無疑,若是選後者,他這名正言順也會變成圖謀不軌……哪怕最後成了,也會鬧的國將不國,民不聊生。”

容灼聽到此處,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他想過事情會很棘手,但是沒想到會這麽棘手。

“那如今怎麽辦?”容灼問道。

“你能做的不多,找人通知太子殿下,最好是讓他尋個由頭盡快回京。”容慶淮道:“你不是說邊關的戰事快要結束了嗎?想來他這個時候回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