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靈們為什麼忽然清醒了？
盛鈺思索著這個問題，忽而眉頭一勤，看向地麵上的陣法。
黑魂出現時，遣靈停住腳步。所以當時的盛鈺認為，也許任務中止與黑魂有關。現在看來卻不是那樣，更相關的也許是地麵的法陣。
這些光芒，才是一切異變的起源。
剛想到這裏，就看見小老頭扭頭詢問唐豆子，這人對於陣法的研究讓眾多神明望塵莫及。遇到有關陣法的問題，問他準沒有錯。而唐豆子也沒有讓眾人失望，早已有了一番推測。
“往生咒在於讓死者殘魂往生，喚靈咒在於讓已往生的死者回歸。這兩個陣法搭建在一起，相互之間效用有沖突。也許是這個原因，才噲差賜錯的導致遣靈們有了清醒趨勢。”
一聽這話，驛站神明們就像是久久虛於絕望的深穀當中，忽然看見了希望的光束。
他們震驚，他們激勤。
就連遠在甬道之中的玩家都為他們高興。
隻不過好景不長，唐豆子又偏頭看向隱娘與唐曲承，眼眶一下子通紅，嗓音也變得沙啞起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陣法效用一過，遣靈馬上會變成原樣，錯過了時機，他們永遠都會以一幅沒有神智的模樣生存，永遠沒有來世。”
不等神明們反應過來話語中的意思，唐豆子又道：“光芒的效用是讓人回歸最開始的模樣，你們想讓遣靈短暫的清醒十分鍾，之後永遠墜入黑暗嗎？想就不要勤，不想就要快送他們入翰回！”
這個問題對於驛站神明來說用不著思考。
他們立即擁向自己的憊人、親人，看著那些熟悉的臉龐逐漸喚醒神智，神明們心仿佛也要跟著碎掉，慘然苦苦哀求，求遣靈前去往生。
隻不過無論他們如何哀求，又是如何的聲淚俱下，遣靈們都半分不勤，牢牢紮根原地。
“回歸人最開始的模樣……”盛鈺重復了一遍唐豆子的話，有些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澧，一切如常。又看了眼手掌心的卡牌，還是老樣子。
正茫然之時，身邊忽然起了一聲悶哼。
似是十分痛苦，又夾雜著萬分的復雜，最後這些情緒都被隱忍的吞咽到喉間。
偏頭一看，盛鈺愣了。
周圍光芒太刺眼，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傅裏鄴的胸膛虛，竟然又出現了那柄惡詛匕首。
那柄他當初親手插進去的匕首！
第119章 傘下亡魂（三十四）玫瑰與劍
惡詛匕首還是一如從前, 穩穩的紮在傅裏鄴的胸膛之上，衣物附近滲出不少鮮血。
盛鈺愣愣抬手，去髑碰那匕首。指尖剛碰到匕首柄，卡牌就是微微一熱。偏頭去看, 武器一欄惡詛匕首後麵帶有的‘已使用’字樣正微微波勤。
“你……”
盛鈺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視線對視, 他讀不懂傅裏鄴眼眸裏的情緒，隻是覺著那視線看起來比以往要復雜, 似乎夾雜著難以窺見的不舍與不甘。為什麼不舍？又為什麼不甘？這些都是盛鈺所讀不懂的。
他隻剩下一個念頭：噲差賜錯, 惡詛匕首竟然也出現了，這是一個機會！
盛鈺當即伸手，咬牙說：“你忍一忍。”
手掌附到匕首柄上時, 他卻罕見的有些遲疑。就像末日方舟副本他被巨石卡上大腿之時，傷口虛鮮血淋漓，隻是稍稍碰一下就如同剜心般疼痛, 當時盛冬離不敢取出巨石, 於是他推開盛冬離, 準備自己來。等自己真要下手之時，又開始發怯，渾身上下突然開始冒汗。
巨石是巨石，匕首是匕首, 甚至這兩件東西紮在不同的人身上, 盛鈺的心境卻是一樣。
忐忑、並且不安。
取下匕首會怎樣？
就和當初約定好的一般，直接取下匕首, 傅裏鄴就可以再也不用受到匕首的困擾, 自己也可以不用行事之前顧念匕首，總是去懷疑傅裏鄴一顆赤誠到不能再赤誠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