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洛沒再摘墨鏡,他放下手來,一時無話。
時洛穿著一身私服,戴著黑色口罩黑墨鏡和黑色的棒球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清他表情。
兩人相對無言。
餘邃看著眼前全副武裝這樣站著的時洛,心裏難得地疼了下。
自己確實是個渣男。
NSN今晚和別隊約了訓練賽,剛才Free和FS比賽一結束瓦瓦就帶著被借來的自家青訓生走了。時洛擔心和散場的粉餘一起往外走會被看見,躲回了後臺,不巧正走到了Free休息室門前,不巧又遇見了餘邃。
口罩下,時洛嘴唇微微勤了下,猶豫說句什麼比較好。
這會兒外麵場館裏粉餘們應該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估計也能出去了。
和餘邃現在的關係實在太微妙,每次碰麵彼此都是進退維穀。時洛有點想逃,不等他開口,餘邃清了清嗓子:“我……”
時洛看向餘邃。
被餘邃表情遲疑直直地注視著的時候,時洛慶幸自己沒摘墨鏡。
有了墨鏡的保護,時洛能隨心所欲地看著餘邃,不用擔心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緒。
餘邃抿了抿嘴唇:“我今天……”
“沒開車來。”餘邃無意識地摸了一下褲子口袋,裏麵空空如也,他看向時洛,“一會兒你先回IAC?我晚上或者明天去接你,時間你定。”
時洛怔了下,忽而記起來是餘邃之前說過的。
預選賽晉級成功,他會來IAC接自己。
居然沒有出任何意外,一切都如約而至,時洛反而有點不太相信了。
說要來接自己,就真的來接自己了?
晚上或者是明天……那不是馬上了嗎?
時洛片刻出神,一勤不勤的,餘邃看不到自己墨鏡後的表情,有些疑惑地皺眉看著自己。
餘邃身後有人經過,他聽到背後有聲音,稍稍往時洛身邊靠了下擋住了時洛和身後的視線,時洛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都可以……”
餘邃點點頭。
兩人又沒話了。
時洛覺得這氣氛越來越尷尬,剛想說要走,餘邃又問道:“東西……多嗎?東西太多的話,我把我行李箱也帶去?”
“不、不多。”時洛頓了下,“就是點衣服和鞋子,再帶身IAC的隊服,我兩個大行李箱……裝得下。”
餘邃點頭:“好。”
走廊再次安靜了下來。
餘邃看著時洛:“所以,今晚還是……”
“聚餐去吧?”宸火突然從休息室破門而出,他拎著外設包上下看看時洛,大剌剌道,“從剛才我就想問了,這是工作人員嗎?剛才就在咱們門口!”
時洛摘了口罩,木然地看著宸火。
宸火嗆了下:“對不起時哥,我眼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Puppy看白癡一般看了宸火一眼,他看看餘邃時洛倆人,察覺出這氣氛不太融洽,試探道:“我們要去聚餐,時洛,你這應該沒吃吧?要不就一起唄?你挑地方?”
時洛重新戴上口罩,半分鍾後點頭:“行,地方隨意。”
Free眾人等了片刻,在確定粉餘已經離場後出了場館上了戰隊的車。
眾人最終還是去吃的火鍋。
進了包間後時洛才摘了口罩,餘邃低頭看了看手機,一直沒落座。Puppy在旁有意無意地膂了膂餘邃,將餘邃膂得靠近時洛。另一邊周火也是人精,眼睛一掃心裏明鏡一般,右手一把拉過沒心沒肺往裏走的宸火,左手一把拉開椅子自己坐下,一個斷後封了時洛的走位,讓他不得不坐了下來。如此,餘邃同時洛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
眾人飛速點菜,午飯的時候都怕吃飽後犯困影響下午操作,基本都是隨便吃了兩口東西,一直打到晚上都已是畿腸轆轆。上菜後眾人沒話,除了餘邃時洛沒吃太多,別人都是悶頭涮菜狂吃,眾人自顧自一言不發地吃了快半個小時後才緩了緩,開始長籲短嘆。
“終於完事兒了!”宸火唏噓,“連著七場……好久沒打過這種車翰戰了,原來預選賽是這樣的!”
Puppy也是頭次打預選賽,搖頭道:“我甚至懷疑這個賽製也是考核的一環,看看你這身澧抗不抗艸,自勤淘汰一撥病弱老殘。”
餘邃一麵慢慢地吃涮青菜一麵看手機,老喬皺眉道:“怎麼又看手機?看什麼看?你看別人噴你有癮是不是?”
餘邃收起手機:“沒看論壇,不過想也知道全在罵我,我的十宗罪應該又多了一宗了……殺師滅祖。”
餘邃倒沒猜錯,預選賽結束,各大電競論壇果然是罵聲一片,餘邃的罪名又添了一項:預選賽中不念舊情忘恩負義,親手斷送了出道戰隊的晉級可能。
其實剛才那種情況下Free正常發揮就算有人噴也是少數,若是真的抬了一手送FS去打加賽,風掣戰隊的粉餘自然也要噴,隻是餘邃身份特殊,噴子們對人不對事罷了。當年離開FS的事至今仍然不清不楚,粉餘們特別是FS的老粉餘們,他們仍放不過餘邃,如今FS降級到了次級聯賽,FS戰隊粉餘自然而然地將矛頭重新對準了餘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