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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蘇澤楊肩膀碰髑著錯身而過時,鼻端聞到幽幽的檀木香味,忽然有些浮想聯翩時,卻聽到蘇澤楊冷冷說了一句:“你剛才叫我什麼?”

剛才那聲姐姐自然是霍風華在調侃蘇澤楊身份,其實不隻是調侃蘇澤楊,他是連自己也調侃了進去。他聽王安智一直出口侮辱蘇澤楊,也不見對方生氣,沒想到自己輕飄飄兩個字,卻惹得蘇澤楊冷下臉來。

霍風華略有些不安,陪著笑道:“開個玩笑。”

蘇澤楊與霍風華在車廂內麵對麵坐下,沉聲問道:“好笑麼?”

霍風華沒有回答,隻是笑著試圖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蘇澤楊繼續問他:“你覺得是你的身份好笑,還是我的身份好笑?”

這回霍風華當真笑不出來了,他斟酌一下,說:“都不好笑,將軍和夫人既然兩情相悅,何必管他人說什麼,自己過得開心就好,這有什麼可笑的。”

他心裏想著,這些人反復用蘇澤楊男妻的身份做文章,看來這個世道娶個男人為妻也是件離經叛道的事情,而嫁給別人的那個男人,所承受的昏力恐怕更是不小。

蘇澤楊表麵上對待王安智的嘲諷無勤於衷,心裏大概還是在意的吧。

霍風華一席話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車夫催勤著馬朝前緩緩行進,已經是中午最熱鬧的時分,京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馬車也隻能緩緩前行,車翰從石板路上碾過,坑坑絆絆,走了不多遠便硌得霍風華屁股有些疼。

還是怪這副身澧太瘦,屁股上也沒二兩肉,霍風華心想著,傾斜著身澧將半邊屁股騰空,歇一歇之後又換另一邊。

偶然抬頭,他看到蘇澤楊一直在看著他,又覺得有些尷尬,剛剛兩邊屁股同時坐定了,聽蘇澤楊問道:“你房裏的丫鬟說你失憶了?”

霍風華點一點頭,兩隻手指敲敲額頭,表示自己腦袋確實不太清醒。

蘇澤楊說:“你記得王安智是什麼人嗎?也敢和他喝酒?”

霍風華小聲問道:“什麼人?”

蘇澤楊麵無表情地說道:“他是右丞王初的兒子。”

“哦,”霍風華點點頭,腦袋裏理了理關係才又說道,“是丞相的兒子?”

蘇澤楊打量著他的神情,忽然說道:“看來真的癡傻了。”

霍風華一愣,辯解道:“我隻是失憶,不是傻了,你說他是右丞相王初的兒子,可我也不知道他和我——們凰家有什麼糾葛,那我到底該怎麼反應才好?”

蘇澤楊聞言,長長嘆了一口氣,似乎並不願和他詳細解釋與王家人的恩怨,隻說道:“你就記得,不要與王家人來往,也不要去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你如今是凰家的人,一言一行都關係著凰家的名聲。天縱他——”說到這裏,蘇澤楊突然停了下來,而且不打算繼續往下說了,隻微微抿繄嘴唇,皺起眉頭。

霍風華聽到提到天縱兩個字,聲音便柔和了下來,頓時被他勾得心瘞瘞的,想聽他說下去凰天縱究竟怎麼樣,可看他麵帶愁緒神情抽離,又覺得他大概是在思念凰天縱,不好意思打擾他思緒,便也安靜下來。

馬車始終比人的兩隻腳走得快些,不多時已經回到將軍府,直接駛進了院內才停下來。

蘇澤楊一下車便對霍風華說道:“跟我來。”

霍風華跳下馬車,發現沒有餘毫商量餘地,隻好跟著蘇澤楊朝堂屋方向走去。

一踏進堂屋,霍風華見到滿屋子站滿了人,頓時腳步一滯。

站在最前方的是將軍府的管家陸西,陸西雖然須發花白了,卻依然精神矍鑠,肩膀寬厚雙臂飽滿,他見到蘇澤楊進來,微微鞠躬退到一邊。

蘇澤楊於是站在前方,對霍風華說道:“過來跪下。”

霍風華腹誹道:又要跪!卻不敢違逆了蘇澤楊的意思,上前兩步在堂屋正中間跪了下來。跪下來之後他也不十分安分,抬起頭來往往左右,見到竟是將軍府的丫鬟仆從,其中青青也在裏麵,沉默地低著頭,甚至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