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河此段寬闊近三百丈,對岸人影隻能隱約看見,霍風華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傳遞了過去。
片刻之後,霍風華隻見到對岸有人拿著火把,有規律地揮舞了幾下。
他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隨口問身邊人,道:“他們說什麼?”
溫和怡忽然道:“和談的意思。”
霍風華心裏一驚,愕然朝溫和怡看去,卻見到溫和怡仍是一臉懵懂,見霍風華看他,還討好地叫道:“爹!”
霍風華這才稍微安心,想這大概是他心底記憶腕口而出,並沒有意識到,於是對人說道:“派條小渡船過去,載兩個人過來詳談。”
一直到天亮之前,霍風華才在烏河岸邊見到了東麟追兵的領兵,這是凰天縱帶病滅了西綢之後,駐紮在西綢北方邊境的一支駐軍,領兵是一名參將,年近四十,名叫羅始誠。
霍風華與羅始誠碰麵之後,才發現此人並不是那麼熱衷於緝拿凰天縱,而且不知道是否長年浸淫軍營戰場,性格圓滑懶散,之前便是他派人去見包文同,提出條件讓包文同答應放他們進城。
兩人會麵的地方在烏河渡口停靠岸邊的一艘小渡船上,霍風華著人去拿了酒菜上船來,說要跟羅參將喝一杯早酒。
羅始誠懶懶散散地坐下來,解下肩甲頭盔,拿起酒杯湊近鼻端聞了聞,道:“好酒。”隨後又放下酒杯,道,“我不管你們烏河灘的事情,可是我們必須要進城搜索凰天縱,如若不行,我就隻有派人去請援兵來打進城去。”
霍風華笑著看他,“羅參將放心,這不正是來請你們進城麼?”
羅始誠聞言朝他看來。
霍風華道:“烏河灘其實不大,五百人馬進城恐怕會引起異勤,說白了我不過是在烏河灘開賭場賺錢,不是烏河灘的主人,也控製不了烏河灘裏的人,我隻怕到時候沒找到凰天縱,反而惹了別的麻煩。”
羅始誠於是問道:“那你怎麼說?”
霍風華抬起一隻手,五指伸展,“五十人,五十人進城之後隨你們怎麼搜,但是不要攪乳了烏河灘的秩序,你們要是張牙舞爪惹了惹不得的人,我也幫不了你們。”
羅始誠盯著酒杯,似乎在猶豫。
霍風華道:“羅參將得到確切消息,凰天縱在烏河灘了?”
羅始誠應道:“那倒沒有,隻是有人察覺他們朝北方來了,烏河灘我們不得不搜一遍而已。”
霍風華笑道:“那不正好,我與參將方便,參將也與我方便,等你搜過了烏河灘便能回去交差,我也繼續在烏河灘賺錢,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羅始誠打量霍風華,最後伸手端起了酒杯。
霍風華與他舉杯相碰,“來,我敬你。”
羅始誠召回了之前暗中進城聯絡包文同的兩名手下,自己另點了五十人親自進城搜捕凰天縱。
霍風華幹脆連同胡東將羅始誠一隊人馬接待下來,給他們提供吃住,方便他們在烏河灘的搜捕,同時也派人嚴密將他們監視起來。
之後,霍風華又與胡東、藍水蓮在神龍塢碰頭,坐下來將神龍塢的勢力瓜分了。霍風華並不想要壟斷烏河水道,他隻是要打通這條水道,方便他下一步修建大船,將不羨仙送到東麟沿海,吸引富商上船享樂而已。
隻是神龍塢那麼大勢力,打斷骨頭連著筋,霍風華不得不一直耗在外麵,與胡東藍水蓮將一切事務商議妥當,確保目前萬無一失了,才將手裏的事情轉交給熊二看著,自己回去家裏休息。
那時候已經過了兩天兩夜,這期間霍風華基本就沒合過眼。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正要推門進去時,見到蘇澤楊剛好推開門要出來。
“師兄——”霍風華拖長了聲音一頭栽進蘇澤楊懷裏,抱著他的腰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蘇澤楊微微一怔,抬手將他打橫抱起,走進屋裏輕輕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