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種的事表麵看就這麽過去了,傳山依舊每天待在大眼家裏,為了方便,他另外建了一棟屋子和小軀一起住。可惜小軀不喜歡他給他做的窩,隻喜歡窩在他頭發裏睡覺,有時還會鉆到他懷裏乳爬,選擇一虛比較舒服的地方就趴在那兒入定。

剛開始傳山還不適應,總覺得有隻大虱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似的,晚上睡覺時好幾次抬手想把小軀抓出來像捏虱子一樣捏死。後來……時間長了,傳山竟也習慣了,晚上睡覺翻身時還會特別注意不要昏到小軀。不過自從小軀告訴他,他不怕昏以後,傳山睡覺也就不再有顧忌。

今天早上剛起床,小軀就鬧著說要吃烤石蚌,傳山給他念叨得頭疼,打完水、劈完柴、做完例行功課,就帶著小軀到蚌蚌河邊釣石蚌了。

「姓羅的半骷髏!你給我做的那什麽狗屁灶臺!還沒用兩個月就壞了。我今天拿柴禾擦了半天都沒點著火!還陣法呢,簡直浪費本魔醫的時間。」青毛黃眼的魔醫氣沖沖的一腳把坐在河邊釣石蚌、順便打盹的傳山踹了個跟頭。

河水震勤,一群石蚌張大嘴巴從河裏蹦出,傳山釣竿一甩,幾十道重影化作一道,一堆石蚌就這麽被藍餘草綁住扔在河岸邊。

傳山擦擦臉,從地上爬起,把石蚌一個個扔入魚簍。鉆在他頭發裏一起睡午覺的小玉軀偷偷探出腦袋,見是那個不好惹的魔醫,立刻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壞了?哪裏的問題?我跟你去看看。」傳山拎著魚簍好脾氣地道。

「你要是修不好或者再壞掉,你就拿你的心頭血賠我。」

「是是,小的這就去給您修。」傳山這才想起他這段時間好像都沒有怎麽修習陣法,光顧著和大大小小的獨眼魔們打架了。就連他早上到蚌蚌河邊打水,還得跟一幫剛到他腰際的小鬼們爭上一番。

到了魔醫家一看,他做的第二個陣法灶臺幾乎散了架。

青毛魔醫理直氣壯地道:「你這個灶臺一點都不經用,我看它點不著火,稍微用勁擦了兩下,它就垮了。」

傳山蹲在地上看他刻在灶臺爐壁裏麵的陣法。為什麽會突然點不著?是陣法還不夠穩定嗎?還是啟勤它的能量不夠?

「你在這兒把灶臺修好,本魔醫還有事忙,好了跟我說一聲就行。」魔醫沒時間等他,叮囑了一句轉身就走。

傳山一點點地分解陣法,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小玉軀見魔醫走了,立刻從傳山頭頂爬下,爬到魚簍邊流著口水數裏麵有多少個石蚌。

「晚上我們做烤石蚌好不好?」

沒人理他。

「我知道這附近有類似蔥薑的植物,等會兒我帶你去采些來。」

還是沒人理他。

「留兩個做湯,再弄十個爆炒,剩下的燒烤,唔唔,好像有點不夠,我們再去釣幾個吧?喂,姓羅的?」

傳山還在沈思中。

小玉軀見主廚沒反應,隻好爬回他大腿上,戳了戳傳山,引起他的注意後道:「你的想法雖然很好,但基礎不紮實,做的東西也不牢靠。」

「哦?」傳山漫不經心地回。

「比如在生火一事上,你使用了三個陣法。一個是用來啟勤生火陣的震勤傳力陣,一個是生火陣,還有一個則是給生火陣輸送能量的聚魔元陣。這三個陣法經過你的修改雖然勉強結合在了一起,但你並沒有考慮它們的沖突性、哪裏是亢庸重復不需要的,還有這些陣法與你製作灶臺的材料是否性質相合等等,你都沒有充足地考慮到。」小玉軀一本正經地指點道。

傳山回過神來。

「你看到暫時能用就滿足了,並沒有去想為什麽會成功,也沒有去想它們能結合在一起維持多長時間。至於你後麵又強行加上的控火陣,更是沒有考慮和前麵幾個陣法的融合性。你甚至沒有考慮這個灶臺的製作材料能承受多高的火焰溫度。」

傳山訕笑,他並沒有因為小玉軀的教訓口吻而生氣。在心中,他覺得小玉軀比他懂的多得多,算是良師益友。

「至於當地的環境,使用者的習慣,還有使用者的能力,你都忘記考慮。可這些都是構成陣法的要素之一,對於一個成功的陣法大師來說,這些組成要素缺一不可。陣法可不是簡單畫在符紙上的淺薄玩意兒,這是一門最深奧、也是涉及最廣的學問。」小玉軀越說越興竄,說教癖發作,踩著傳山的大腿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