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宋氏自己閉門思過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年。
三年裏,她安靜的就如同沒有這個人。
不管是府裏的大事小情,還是奴才的拜高踩低,以及納喇氏帶著怨氣的報復,都像是石沉大海。
忽然聽到她這樣,十四爺也沉默了好久。
「她怎麼了?」
貼身太監猶豫道:「回王爺,宋格格就是……呆坐的時間很長,身子倒也還好。」
十四爺沒說話,也沒耽誤自己的事。
本以為他不管也不去,宋氏的奴才都絕望了。
可終究十來天之後。十四爺還是進了小院。
他不意外的看到了這裏破舊的陳設,以及呆坐在院子裏的宋氏。
宋氏穿了一身雨過天晴色的旗裝,隻是衣裳是舊的。她頭上一朵珠花都沒戴。
她就那麼坐著,看似是看著迴廊外頭的天,眼睛卻沒什麼焦距。
直到奴才們都跪下了,許久她才回神,然後跪下:「奴才給主子爺請安。」
她聲音有點啞,十四爺早就知道她現在很少說話,一天也說不了三句話。
三年過去,十四爺還記得她當初滿臉血的樣子。
十四爺也知道,這女人身子還是出了問題了。
十四爺叫了一聲起:「你在做什麼?」
就這一個問題,問的宋氏緊張惶恐,滿頭汗,九月天裏,她覺得呼吸不上來了。
丫頭見此忙道:「回王爺,我們格格沒做什麼。」
「她是怎麼回事?」十四爺問丫頭。
怎麼說話也費勁了?
「你們扶著她進去,你留下說!」十四爺擺手。
宋氏被人扶著進了屋子,留下一個貼身的奴才。
她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這幾年她是怎麼回事?」十四爺坐下問。
丫頭小心翼翼的:「回王爺的話,我們格格一開始……就是不想說話,奴才們想著也正常。後來就說話越來越少。府裏的事她也……也不上心了,明明……福晉生了三阿哥,納喇格格生了四阿哥我們也都送了賀禮,可格格就跟忘記了一樣。」
「還有……她……她有時候叫不出奴才們的名字,就寧願渴著也不會說要喝水。」
「格格一開始會做針線,可後來她拿著針線就發呆,還緊張,像是忘記了下一針怎麼下,太緊張了,就會流汗。有時候奴才們問她一句話,她忘記了或者是回答不上來,就會這樣。」
十四爺聽完長長的歎了一聲,這可真是孽緣。
「請太醫吧。」
他抬腳進了裏頭,宋氏像是回神了一點一樣笑:「奴才伺候爺喝茶。」
十四爺點了點頭:「你身子如何?」
宋氏忙說好:「奴才都好,多謝主子爺關心。」
十四爺想,宋氏果然是病了,她見了他,甚至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就像是……不稀奇一樣。
可三年不見,怎麼會不稀奇呢?
就算她對他無心了,也不會這樣的。
宋氏伺候他喝茶,嘴角掛著的笑怎麼看都是……虛的……
「瞧著清減了些。」十四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