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絕情穀的人前來救他,他會很開心,可若是眼前這人救他,他寧可依舊在白銀月的手中

盛夏的山林樹木茂盛,山路崎嶇,飛鳥走獸,時見身影,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枝,將斑駁的光芒灑落在鋪滿落葉的地上,光柱在半空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遠遠的走來兩個人,其中一人頭發淩亂,穿著一件骯髒的、如同麻布袋的衣衫,赤著腳,大步的走在前麵,他手裏拿著一根用極韌的藤蔓搓成的繩子,繩子的另外一頭則套在鬼醫的脖子上。

不時不耐煩的催促著:“快點快點”

鬼醫才剛斷了一條手臂,走路有些不適應,再者脖子和胸口的傷口還沒有好全,被繩子一勒,當即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艱難的翻過一座山坡時,鬼醫實在堅持不住了,虛弱的請求道:“讓我休息下。”

“快走快走。”前麵的人沒有回頭,隻拉了拉手上的繩子,鬼醫的頭被力道扯的朝前麵傾去,如同被套住脖子的狗一樣,半點不由己,無奈之下,隻得繼續朝前麵走著。

越朝林子深處走去,光芒越弱,樹木過於茂盛,陽光都無法照射下來,人走在地下,陰森森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又走到什麼地方了,進入林子深處後,鬼醫就完全放棄辨認方向了,因為他發現,起初的時候那人就故意帶著他繞了很長的路如果他沒有去辨認方向,反而不怎麼繞路了。

此時他的體力實在經不起折騰了,隻得乖乖的聽話。

直到傍晚時,才穿過茂密的山林子,來到一處地勢略低的地方,那裏有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的附近長滿了盛開的銀花,而在洞穴上麵,則密密麻麻掛滿了各種長蛇。

饒是鬼醫這種常年和毒物打交道的人,看到這麼密集的毒蛇時,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甚至在想,這人不會想把他丟進這個蛇洞中吧

這麼想著,他就不肯再走一步了。

而那人也沒有再催促他,而是從喉嚨裏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音,那些蛇聽到這個聲音後,仿佛被人控製住一般,聽從命令飛快的爬了出去,很快洞穴就被清空,露出能夠容納一人的洞口來。

那人拉著手中的繩子,將鬼醫帶進山洞之中。

山洞很大,裏麵還有一處露天的通氣孔,傍晚的光線從上麵灑落下來,使得洞穴並不怎麼黑暗。

等適應了山洞中的光線後,鬼醫才看清楚這個山洞應該就是那人住的地方,裏麵堆滿了雜亂的東西,有衣物,器具,也有一些卷邊的書籍等。

而整個山洞,任何地方都有長蛇遊動過的痕跡,甚至在石壁上,還掛著不少蛇蛻下的皮,就像破碎的幔帳,風一吹,便擺動著。

鬼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看著那人問道:“你到底是誰抓我做什麼”

那人蓬頭垢麵的,壓根看不清他的五官,鬼醫也覺得此人陌生,不像他認識的人。

隻是他這一生做的惡事太多,仇家也很多,所以倒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來找他尋仇的,又是為的哪樁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