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要直接決鬥的這人穿著一身簡單的勁裝,大方露出自己的臉蛋,神色看起來和他說出來的話一樣自信。
他朝後揮了揮手,沒等紅臉指示,就自說自話地站起身走向篝火,邊上一男一女興奮地給他鼓著掌,似乎是他的同伴。
“你,你先別上來啊……”
紅臉和搭擋對望了一眼,似乎對這意外情況有點措手不及。
“有什麼不行的?”
“規矩就是這樣定的,我們本意是想賣東西,決鬥也是無奈之舉,沒你這樣做事的。”
鬧著要決鬥這人又道:“開場你們講的規矩裏,可沒說不能提前站在這裏等決鬥吧!我現在就先待在這裏,你們就當我是和人僵持不下後才來決鬥的不就好了嗎,從結果來看也沒什麼問題吧!”
焰光刺眼,四周的竊竊私語聲仿佛隨著火焰閃動而變輕變響,與會諸人被吊起了情緒,交頭接耳了起來。
石經越卻忽然捂住臉,看起來有點緊張:“怎麼會這樣……”
柳汜問道:“怎麼了?你認識鬧事的這人?”
石經越悄聲道:“豈止認識啊,這人叫許鬱,以前是我的師兄,後麵叛變逃走了,門裏怎麼都找不到他的行蹤,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
“還有這種事?這裏不會不是拍賣會,其實是棄徒交流會吧。”
柳汜忍不住笑了出來。
場地中間,許鬱和紅臉的鬥嘴也來到了最後階段,紅臉幹脆忽視他,直接喊其他人可以正常開始喊價。
“大家放心,我不會理睬他的,這種人就是故意來搗亂。大家繼續競價,不用搭理這人!”
許鬱抱著胳膊待在紅臉身邊,沉著臉也不說話,就是在那罰站。
石經越喃喃道:“這人這麼長時間究竟是去哪裏了?完了,他不會認出我來了吧?算了,認出就認出了。不對,其他人怎麼都不出價,全都尬在那邊?”
閑酒尖聲輕笑:“你知道為什麼嗎?”
柳汜道:“等著決鬥的人太占便宜了的關係吧。不僅可以省去前麵喊價的口水和煎熬,還可以拿到敗者的錢袋回血。隻要對自己實力有信心,決鬥就是穩賺不賠。所以現在其他人就是在等,如果失銅宗那兩人不堅定,讓你前師兄如願等到決鬥,那他們這些競價的人豈不是像被耍猴。”
閑酒點點頭,駝著背:
“其實如果不想拍賣流程太拖,直接按照尋常思路,定一個喊價時限不就好了。所以你知道這幾個失銅宗棄徒不這樣做,反而要組織買家決鬥嗎?”
她還真沒想到這麼多。柳汜疑惑地看著閑酒:“為什麼?”
閑酒又怪笑了兩聲,神經質地摳著自己的大腿肉:“因為他們想要血。”
“?”
什麼意思?
柳汜和石經越異口同聲問道:“怎麼說?”
閑酒伸出手指,虛虛指著篝火:“看到火裏的屍體影子沒有,他們就是想要因為決鬥而流出的血液,和屍體一起來灌溉火焰。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我嚴重懷疑,他們賣東西是假,故意勾人廝殺是真!”
柳汜懷疑地道:“決鬥流出的血和平常流出的血有什麼區別啊?他們失銅宗搞得這麼花裏胡哨嗎。”
“咚!”
忽然!
三人正閑聊著,那邊篝火猛地向上一個倒竄,仿佛就要撩到天際幾顆稀疏的星星。
柳汜轉過頭,熊熊燃燒的火焰裏躺著的人影忽然變成了兩個,火星子“劈哩啪啦”炸個沒停,飛過地上的影子。
之前那個神出鬼沒的失銅宗棄徒站在許鬱原來站著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圍坐在外的人們。
“提前決鬥可以,那就提前過來送死。”
——還沒眨一下眼,許鬱就已經被扔進篝火裏,看起來是死了!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歎聲,沒想到這個神秘棄徒實力竟然如此厲害,他們在各自門派裏也算個小角色,可就算如此,也沒看清這人攻擊拋屍的軌跡!
許鬱的同伴捂住嘴開始哭泣,那位女同伴想要衝進來,被男同伴攔腰截住。
神秘棄徒退回黑夜,紅臉環顧一圈,再次向眾人交待了一遍規矩,拍賣會經過第二段惱人的小插曲,終於再再次重新開始!
柳汜傾身向閑酒:“不是說要決鬥的血嗎?這也沒決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