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意雖看不清此人長相,但單看輪廓也隻來者是誰,道:“三哥一來就拿九兒玩笑。”
唐君銘“啪”一聲展開折扇,步入屋內,肅然教訓道:“九兒莫以為三哥在與你說笑,若不是寺裏的師侄及時在百裏陣內找到你,恐怕此時你右腿已成殘肢。”
唐君意沉默不語,想了想,道:“三哥怎知九兒……娘親和爹爹可知道此事?還有祖奶奶……她老人家年歲大了,玉牌的事已經讓祖奶奶費心,若是知道九兒被毒蛇咬了,跟著著急可不好。”
唐君銘心道,以這小子的脾性,沒著急回唐府,反而拐彎抹角地試探他,當中定有不對勁。聽住持方丈說,那被娘親派來照顧九兒的小書童起先失蹤了,九兒是為找他,才誤入百裏陣,被蝮蛇咬傷,加之之前白玲瓏玉牌被當一事,幾次意外發生都與這溫喬兒脫不了幹係。
溫喬兒麵上並不打眼,且算作乖巧玲瓏,有何本事讓九兒為之神魂顛倒般?
“九兒不必憂心太多。祖奶奶和爹爹、娘親都不知此事,是慧明師弟派人到府裏告知,我才趕來。”
唐君意鬆口氣:“那便好。”
唐君銘道:“你那小書童……就是溫喬兒,正在你隔壁,據說是他為你吸了蛇毒才——”
唐君意窘迫:“是九兒連累她了,若不是她,九兒恐怕已魂歸西天,三哥也知那花斑大蛇有多毒。”
唐君銘擺頭笑,輕搖折扇:“但,若不是你下山找溫喬兒,你也不必被蛇咬傷,何況,他不過一府中的下人,以身護主自是應該。”
唐君意哼道:“三哥這樣說,九兒不甚苟同,好歹溫喬兒跟了本少爺十年,怎能得知她掉落山下不去救她?”
“當真因為這十年光陰?這樣說來,倘若把溫喬兒換成唐宣,九兒也肯?唐宣可跟著你有十三四年了。”
“……”唐君意一愣,拿眼角地瞅著他三哥,真是,唐宣能跟溫喬兒比嗎?!
“不肯?”
“……”唐君意才想起唐宣這茬,火氣登時躥上來,“對了,唐宣,就是那小子推溫喬下山!”
說著又要下炕,唐君銘用折扇擋住他肩膀:“作甚?”
“把人揪出來狠狠收拾啊!”
“甭找了,唐宣自打你落山之後就不見蹤影,想是見你連性命都不顧去救溫喬兒,知道事態嚴重,便逃走了。”
唐君意聽出三哥話裏的調侃嘲弄之意,臉麵微紅,掛不住,借口有些困,用棉被蒙上頭,道:“三哥出去罷,讓九兒再歇息一陣。”
唐君銘揶揄道:“方才還精神百倍,這會兒便困了?九兒到清涼寺的目的是靜心悔過,看來未見成效,還是燥熱的很,不如再過幾日,三哥帶你回府罷。”
回唐府?那跟溫喬獨自相處的時日不是要少許多了?卻怕三哥看出異樣,支支吾吾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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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一日,唐君意趁沒人看著,偷偷下炕,拄著棍子,推開隔壁寮房門:“溫喬兒……”
溫嬌從昏睡中醒來,小臉虛弱得發白,一見是唐君意,鼻尖一酸,要起身。
唐君意扔了棍子,一跳一跳,跳到她身邊:“你休要動作,本少爺過來便可。身子可好些?”
溫嬌昏昏沉沉地,夢裏有無數場景,也有無數的人來來往往,她卻不知是因為疲憊還是怎的,竟一點都想不起,醒來時被個小和尚告知,她已經昏睡兩天兩夜了。
她用口吸蛇毒,量雖不多,卻已入心肺,一命嗚呼,幸得方丈大師運功為她逼出毒液,才能保命。
身上的衣褲未被換掉,還是被刮破那件,雖心有餘悸,也覺得不可思議,仿佛記憶裏遺漏了哪些要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