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看起來緊張得要死。”

“他緊張是應該的。”沈昂說道:“運氣不好,抽籤的對手,是鹿州一中的校隊隊長薑遇達。”

“很厲害?”

“進攻型打法,兇狠強勁,去年省聯賽的亞軍,周肆這次想勝他,有點懸。”

“跟你比呢?”

沈昂挑挑眉:“說了是省聯賽的亞軍,當然比你昂哥還差得遠。”

“對哦。”朱盞想起來,沈昂已經連續兩年蟬聯省聯賽高中組冠軍,今年如果能贏,就是三連勝,擁有這樣無與倫比的優秀戰績,國內沒有任何一所高校會拒絕他。

兩人說話間,薑遇達和周肆已經進入了賽場,站在球臺前進行最後的準備。

薑遇達看上去高高瘦瘦,比周肆倒是高出了一個腦袋,看起來很是機敏靈活,他在賽場上活動手腕,自信滿滿的模樣。

與他相比,周肆顯然並沒有那麼自信。

盡管裝得若無其事,但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朱盞知道,他越是強裝淡定,就越是害怕。

比賽一開始,薑遇達就表現出了強勢的的實力,對周肆進行了幾乎是碾壓一般的吊打,第一局比分11:6,周肆完敗。

休息的時候,朱盞站起來,沖賽場邊正在喝水的周肆大喊了聲:“周周,加油啊!”

周肆放下水杯,小口喘息著,眉心緊蹙。

加油,他也想啊。

沈昂搖了搖頭:“實力相差太過懸殊,這場球賽沒有懸念了。”

朱盞擔憂地坐下來,第二場的比賽已經開始,周肆深呼吸,重新走到了桌前。

薑遇達顯然已經摸清了周肆的水準和實力,這場球打得還算輕鬆,11:4,周肆的發揮越來越糟糕,就連台下的教練都忍不住連連搖頭。

“這傢夥出戰經驗太少,一開始緊張得跟狗似的,開局就輸了,現在急躁起來,更是漏洞百出。”

沈昂全然沒有注意到朱盞的情緒,還在事不關己津津有味地點評比賽。

朱盞死死盯著賽場,每一顆球她都緊繃著神經,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敗落,看著那個跟她從小一起打球長大的小夥伴,一次又一次,被麵前這個強大的對手打得落花流水。

很多事情,都可以據理力爭一口氣,唯獨競技比賽,縱使心有不甘,但勝負強弱無話可說。

“這顆球,他本來可以接得住。”

“你注意看薑遇達擰球的動作...”沈昂漫不經心地扭過頭想給朱盞解釋,卻發現朱盞表現得似乎比周肆還要緊張,臉色繃得緊緊的,手也緊攥著衣角一端。

他立刻住嘴。

“8歲那年,周肆告訴我,他不能陪我打球了。”朱盞突然開口:“他說,要進乒乓訓練隊,開始專業的訓練,那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他。”

“少年宮的教練看過我們打球,我和周肆,都不屬於特別拔尖,能一眼吸引教練注意的那種...”

“天賦與勤奮,缺一不可。”

“很可惜,我們隻有後者,但他比我走得遠,我希望他能成功,至少試試看,到底能走多遠。”

朱盞知道周肆有多努力,他們從小就開始玩乒乓,比起訓練隊那些哭著喊著,不想打乒乓,討厭乒乓卻仍被父母逼著要來學習訓練的小朋友而言,他們對於乒乓的一腔熱忱幾乎是與生俱來。

沈昂默了片刻,本能地將手伸過去,溫熱的大掌一瞬間覆蓋了朱盞的手背。

“小燈盞。”他眺望著賽場,沉聲道:“我帶你去啊!”

就算拚盡全力都無法到達的遠方,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