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作!

朱盞歎了聲,準備關燈睡覺了,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朱盞身子跟著一顫,隻見螢幕亮了起來。

沈昂:“你家對麵小河邊。”

電話脫手而出。

她匆匆忙忙踏上拖鞋跑到窗邊朝外探看,夜色靜謐,街道兩旁空寂無人。

方才的那幾片雪花早已經消失無蹤跡,可他說,在你家對麵的小河邊。

朱盞重新拿起手機,試探性地編輯了一行短信,發送

“沒下雪。”

兩分鍾後,短信進來。

“下了,不過這這會兒又停了。”

朱盞的心裏湧起陣陣潮汐,一下又一下,拍打著海岸沙灘。

“有證據麼?”

“有,你來,我證明給你看。”

朱盞曲著一條腿坐在床邊,一顆心撲普撲通跳個沒完。終於,一番激烈的鬥爭之後,她心一橫,抓起羽絨服外套穿上,趴在房門邊偷聽外麵的動靜。

客廳靜悄悄,父母應該已經睡了,朱盞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邊,換了鞋,將鑰匙插進鎖孔裏,輕輕關上了防盜門。

外麵的氣溫已經低至零下,一走出大樓,凜冽的寒風跟刀子似的,直往脖子裏鑽。

朱盞撚了撚衣領,加快了步伐朝著馬路對麵的河堤跑去。

安靜的小河邊,“叮咚”一聲,有石子落水,打起幾個水漂,隨即消失在河心。

河堤上,空無一人。

朱盞四下裏尋找了一番,並沒見沈昂的身影,隻有樹影被風催得左搖右晃,像張牙舞爪的妖怪要吃人。

朱盞顫聲喊道:“沈昂?”

“沈昂。”

無人回應,她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隨即不遠處的橋洞下,傳來了熟悉的鈴聲。

朱盞回頭,隻見橋洞下站著一個人,埋在陰影中,借著岸邊的路燈,隱約能見他鋒銳的側臉輪廓。

沈昂。

他從橋洞下走出來,穿著一身單薄的黑色羊絨毛衣,朱盞覺得他似乎又陌生了許多,數日不見,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似的。模樣也有些變化,但是仔細看,他還是沈昂,不過換了身她沒見過的衣服罷了。

“你聽到我叫你麼?”朱盞走過去問。

“聽到了。”

“那你怎麼不應我?”

“沈昂,沈昂...”他舌尖撚著自己的名字,輕笑了聲:“好久沒聽你這樣叫我了。”

是啊,好久了。

“想多聽一下。”

朱盞的臉紅了,又喚了他一聲:“沈昂。”

沈昂走到河邊坐下來,朱盞也坐到了他的身邊。他從衣服兜裏摸出一個川貝枇杷小藥瓶,遞給朱盞:“送給你了。”

朱盞接過,不解:“我又沒咳嗽。”

沈昂直接將瓶蓋擰開,遞到她麵前,朱盞朝裏麵看了看,裏麵是空的。

“什麼意思?”

“證據。”

朱盞結果藥瓶仔細看了看,裏麵不是空無一物,瓶底還漫著一灘將化未化的碎雪花。

“就知道你這傢夥要耍賴,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看你怎麼說!”沈昂沒好氣道。

朱盞將瓶蓋重新擰好,默不作聲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淡淡說:“這不是來了嗎。”

也對,她不是來了麼。

沈昂低頭了笑聲,糟糕的心情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好轉。

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朱盞感慨說:“南城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雪了。”

“嗯,今晚老天爺給我麵子。”

她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挺冷的。”

“是挺冷。”沈昂說這話的時候還非常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朱盞看了他一眼,他抱著自己的手肘瑟縮著,半點沒有要與她靠近取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