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刹那,回憶裏仿佛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了。
沈昂曾無數次在她耳邊嘮叨,要她換手機,要和她加微信語音,還要跟她視頻聊天...
同時想到過去的事,倆人都有些許尷尬,心裏還有隱隱地刺痛。
沉默了半晌,沈昂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間,抱了被單鋪在沙發上,說:“你睡我的床,還是睡沙發?”
朱盞低頭想了想,道:“沙發。”
幾分鍾後,她坐在了沈昂的床邊,手撫摸著他的幹淨柔軟的藍色被單。
晝夜溫差大,他沒讓她睡沙發。
沈昂從櫃子裏拿出新的床單,朱盞連忙道:“不用這麼麻煩。”
不用換。
她不介意。
沈昂還是執意換上了嶄新的床單,臨走的時候,他終於問出了心裏一直的疑惑:“如果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要住在陸禮安家?”
朱盞本來沒有打算住在陸禮安家,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被陸卻柔搶了過去,她執意要她留宿一夜,和她來一場睡衣趴,所以她才帶著睡衣。
朱盞正要說點什麼,抬頭望見沈昂有些深寒的模樣,她突然不想解釋,而是問道:“你在意嗎?”
他冷笑,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所謂:“關我什麼事。”
“那你問什麼?”
沈昂無言以對,有些憤懣轉身出門,胡亂地將被單鋪在沙發上,然後躺了上去,腦袋埋進沙發裏,兀自生悶氣。
那天晚上,朱盞失眠了。
輾轉反側,睡不著。
她將臉埋進他的枕頭裏,他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息,每一次呼吸,都是他,閉上眼,滿腦子想的,也是沈昂。
穿衣服的他,赤著身子的他,微笑的他生氣的他,摸她頭的他...
從床的一端滾到另一端,又滾回來,朱盞看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一點。
她起身走到門邊,輕輕地扭開房門。
夜色深沉,客廳裏一片靜謐,除了他沉穩的呼吸聲。
沈昂仰身睡在沙發上,腳胡亂地垂在邊上。
朱盞輕輕地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的地毯上,抱著膝蓋,打量著他。
他眉宇高昂,眼廓略有些深,緊閉的眼睛勾出一條好看的弧線,睫毛很長很密。
他是個好看的男孩子,一直都還是。
朱盞看向他的目光很溫柔,聲線低沉:“沈昂,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她換了一個姿勢,跪在他麵前,撐著手臂托腮看著他,柔聲道:“其實,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歡你了。”
“然後,每天都在喜歡你。”
“現在也喜歡你,以後也喜歡你。”
“一直一直喜歡你。”
知道他聽不到,可這大膽的告白,是她還是情不自禁羞紅了臉。
緩了幾分鍾,她突然站起來,俯下身,偷偷地吻了吻他堅硬的額頭。
夜風撩開了窗簾,掀起層層波浪。
待她回房間以後,沈昂緩緩睜開眼,手摸到了自己的眉心,上麵還殘留著她的餘溫,鼻息間,蘊著她身體的馨香。
“我也是。”他對黑夜如是說。
那一夜幾乎要了沈昂的命,朱盞是前半夜失眠,後麵睡得很好,可是沈昂幾乎整夜都沒睡著。
早上朱盞還跟他道早安,問他睡得好嗎?
沈昂黑著眼圈,黑著臉,不理她。
他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憑什麼認為他會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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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達風杏和朱盞站在乒乓社團的活動報名桌前,填寫了參賽資料。
學校裏對乒乓感興趣的同學還是很多的,截至目前已經有幾百個同學報名了校乒賽。
風杏一個勁兒地問社團負責報名的社幹:“比賽的時候,你們社長會來嗎?”
“不知道啊,李社長課業繁忙,不一定過來的。”
“總決賽他肯定會來吧!”
“說不準啊!”乒乓社團的社幹同學已經被她纏得焦頭爛額。
江達向朱盞解釋:“杏子從大一進來的時候,報名乒乓社團是李闊審核的,兩人練了幾把,杏子被他虐了,後來他說她水準太差,沒同意她加入乒乓社團,杏子也一直耿耿於懷。”
“換我也會不爽。”
“可不是嗎。”
看著風杏垂頭喪氣從團委辦公室走出來,朱盞問她:“怎麼樣,打聽到了?”
“沒有。”風杏悶悶地說:“那些傢夥口風緊。”
“總決賽肯定會到場的。”朱盞安慰道:“不管再忙,他可是主辦方的社長。”
“我一定要打入總決賽,讓他看到我!”風杏摩拳擦掌。
“嗯,靠實力,證明他之前看走眼了!”
“不,我要跟他表白。”風杏榛色的眸子裏泛出異光,臉頰緋紅:“在榮耀與歡呼聲中,當眾告白!”
江達默默提醒:“李闊是新傳學院的院草,帥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