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僵看看那邊鬧成一團的三隻,呼扇一下自己冷酷的狼眼,銀灰的眼珠中掠過一絲好奇,她再次默默舀出鏡子,默默照了照自己的臉,然後對著鏡子叫了聲:“妾身”。
“……”
毛絨絨鬧成一團的三隻,同時轉過頭來,傻乎乎地看著天僵,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
銀灰男子刀削般冷酷鋒利的麵龐,口中吐出那樣意境深遠的兩個字,哪怕是第二遍聽到了,那種巨大的反差,也還是造成了無比震撼的效果。
“呐~~~天僵姐姐,你再喊一聲唄~~~”席維咬著肉爪子,劈哢劈哢著亮晶晶的大眼睛,這樣要求道。
大狗端端正正坐好,表情雖然是一貫的嚴肅威風,但一雙琥珀流光的瞳眸,此時也同樣直勾勾地盯著天僵猛瞧。
天僵默默與它們對視,銀灰色的眼中猛然湧出無邊的怨毒惡意,像一場襲擊精神的風暴,瘋狂席卷入席維和大狗的識海。
可是,風暴進入之後,卻完全沒有辦法在它們的識海中興起半點波瀾,隻是宛如清風一場,吹是吹過了,然而過境之後,了無痕跡。
大小奶狗仍然和方才一樣,坦率真摯地望著天僵,單純的眼瞳中滿滿都是“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再來一次……”這樣,要求天僵給它們演節目陪它們玩耍的渴望。
簡單,卻廣闊——像無窮無盡的天地。
幼小,卻包容——像足以容納下紛繁複雜,無邊無際,無數種可能性,森羅萬象的大千世界。
那是坐鎮於億萬世界的起源——世界陣中的,天狗的心胸。
啊……原來是這樣。
它們的話,不會在乎是魚還是螃蟹,是人類還是僵屍,它們的心太純粹,太簡單,沒有偏見,不會被世界間不同的法則與社會風|俗所束|縛,它們永遠都好像剛剛出世的嬰兒,望著大千世界的目光中,隻有最原始的天真與好奇。
所以,人類君主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對她做出的背叛,這樣的選擇,換做席維和大狗的話,不會發生。
天僵眼中的風暴平息下去,銀灰的虹色在她眼中,融化成了幽深清澈的潭水,平靜又有些深深藏匿的悲傷。
“妾身……給兩位小狗狗問安。”天僵攏起長袖,在身前甩出兩條漂亮的弧度,微微側身,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給大小奶狗行了個優雅的古禮,“方才失態了,請兩隻小狗狗不要介意。”
這樣說著,銀灰色的瞳眸還水波一樣柔柔轉過半圈,英俊的麵容上不可思議地掠過一抹薄紅,好像有些嬌羞。
“榴——!”
“榴……!”
席維和大狗同時一驚,大狗甚至也忍不住小小的叫了一聲出來。
這樣的表情,在狼哈臉上可從來沒有見過,啊……真的是非常的可愛。
管奇臻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低著頭,額前的發絲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別……別胡來啊!”狼哈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猛然跳起三丈高,“你……你一介僵屍小妞兒,還要不要點兒節|操,怎麼可以狗狗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真……真是沒羞沒臊。”
狼哈明顯被這場麵嚇到,耳根子都紅了,已經口不擇言起來。
沒羞沒臊?
你還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沒羞沒臊呢。
天僵鼓起臉頰,把狼哈的帥臉鼓成了個包子樣,然後左右兩手掐住自己的包子臉,來回揉捏,弄成各種奇怪像,一邊這樣調|戲狼哈,一邊還偷空給狗狗們拋了個媚眼。
“你……你……”狼哈氣得尾巴都炸成了粗粗的一大條,簡直就要撲上去咬了,最可恨的是,兩隻小奶狗完全被敵人的惡劣表演收買,不但不幫著它,反而還在那裏拍爪子叫好。
管奇臻見狀,不著痕跡地上前,將狼哈擋在身後。這位天僵閣下,竟然當著他的麵,逗弄他家養的野獸。
不過,剛剛的表情,不知若真的出現在小哈臉上……會是怎樣的風礀情狀。
狼哈不甘心極了,撲到管奇臻背上,啊嗚一聲就狠狠咬了一口。
管奇臻抽抽眼角,用平平板板的腔調,對天僵說:“與閣下之間不愉快的過往,歸根結底,是源於鄙人當年對人類的歸屬感太盛,限製了鄙人的眼界與認知,其錯在我。不過鄙人並沒有低頭認罪的意願,非但如此,鄙人等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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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僵輕輕撥弄著自己雙腕上,那一連串彩虹顏色的細細玉鐲,她的斷手已經接上,手腕皮膚光潔無瑕,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那樣的重傷。
她學著狼哈的語氣,囂張地道:“如今本大奶奶已然脫困,小丫的你還能怎樣?”
管奇臻一呆,這一刻,看著天僵的眼神也有些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
“不許學本大爺說話!”狼哈從管奇臻的肩頭探出腦袋,揮舞拳頭。
天僵立刻開始掐自己的包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