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五章冰釋前嫌
很快,先前還淪為階下囚的關木幽兩人,在魚玄清的一聲厲喝之後,瞬間轉變成了太瀲月門的上賓,這種身份地位上的迅速輪換,就連她們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門主。」連姥姥重新改變了對魚玄清稱呼,雖然眼中依舊滿含遲疑之色,但讓一旁的穀幽霜可以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次謀權失敗了!
「不必多言!」魚玄清揚手阻止了連姥姥的後話,轉眼把目光對準了關木幽,道:「木幽山與太瀲月門的仇怨乃是百年前兩派先祖所結下的,這雖然與兩派所修習的武功不無關係,但卻與我們這一代的弟子毫不相幹,所以我不想把百年前的仇怨帶入我們這一代,也希望貴派傳人可以好好思量一下,莫將那些毫無意義的殺戮繼續下去。」
魚玄清的這些話,頓時讓韓海對她刮目相看。盡管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肺腑之言,但從表麵上來看,她是真心想解決太瀲月門與木幽山之間的常年恩怨。當然,這樣也就順帶解決了韓海的一個大煩惱。
與此同時,就看見關木幽眼中閃爍出一絲淡淡的懷疑,轉瞬即逝,但卻無比複雜。麵對木幽山世代的祖訓與魚玄清的主動示好,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一方麵,她也不願整日沉浸在殺人與被殺的惶恐之中,太瀲月門的主動示好,剛好可以從根本上改變她現在的這種生活。但另一方麵,身為木幽山的傳人,她也不是一個忘祖背信的人,僅憑對方幾句話就放棄這百年恩怨,恐怕木幽山的那些入土的前輩也不會答應吧?
眼看此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沉默許久的韓海終於問出了一個憋在心底很久的問題,「關小姐,你們今天怎麼會來這裏?明知不是太瀲月門的對手,你們為何還要如此衝動?」
一聽此言,關木幽立即咬牙切齒道:「我們是接到一封秘密信箋,讓我們今日合力攻擊太瀲月門,並承諾會有強援來助,因此我們才會貿然殺來這裏。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穀幽霜的詭計,想藉機將我們一網打盡,太瀲月門真是太可惡了。」
關木幽話音剛落,韓海就感覺自己的下巴有脫離上顎的衝動:僅憑一封匿名信就敢闖到太瀲月門總堂,她們膽子也太大了吧?不知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還是根本就沒有頭腦!不過見此時這兩名木幽山的弟子同時沉默下來,顯然魚玄清方纔的意外舉動,深深刺激到了她們的復仇決心,或許她們對於太瀲月門的仇恨依舊存在,但是對於魚玄清……
韓海轉身來到魚玄清麵前問道:「魚門主,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請說。」此時魚玄清對待韓海的態度已截然不同,恭敬之中又夾雜著些許溫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一個對丈夫言聽計從的妻子。一想起對方在藍寶石宮殿時的妖媚情態,韓海一時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一旁的韓山似乎仍然對魚玄清心存芥蒂,見她麵對韓海時的嫵媚姿態,不由冷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一旁。畢竟出身千年韓家的他,自幼就以名門正派自居,對這個修煉媚月功的門派素來都是嗤之以鼻,現在眼看韓海與這些「妖女」走得這麼近,難免有些不舒服。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韓山雖然人在千年韓家之外,但一顆心仍無法徹底擺脫對這個世俗的傳統觀念。相形之下,韓海在經歷了這麼多人情世故之後,在這些問題上反而要比韓山開通得多,這種心境上的差距,也全無例外地體現在了他們的武功修為上!
可見,韓海的功力之所以能超越普通千年韓家傳人,絕非隻是機遇和天資的原因。
言歸正傳,韓海並沒有理會韓山的態度,而是繼續向魚玄清問道:「你剛才說太瀲月門願意與木幽山盡棄前嫌,從此不再提那些世代仇怨,這番話語是出自真心的嗎?」
魚玄清在聽完韓海的問題後,不由全身一顫,沉默了良久,才從貝齒裏迸出一個字來,「不。」
剎那間,木幽山的兩名弟子臉色盡皆瀲月沉了下來,猶如是被對方惡意戲耍了一般,一股怒氣毫不掩飾地浮現在她們那兩張俏臉之上。
「我從不曾對木幽山有過什麼仇怨之心,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對當年兩派結仇的事情一清二楚。而她們兩個,隻不過是被一些江湖謠言蒙蔽了雙眼,四處追殺太瀲月門弟子,所以真正需要盡棄前嫌的不是太瀲月門,而是她們木幽山!」魚玄清目不轉睛地盯著關木幽的眼睛,見對方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這才冷冷說道。
「哼,一派胡言,你有證據嗎?」關木幽果然中計,在心計謀略上,她根本就不是魚玄清的對手。
魚玄清並沒有理會關木幽的質疑,而是自顧自繼續說道:「其實早在百年之前,太瀲月門與木幽山乃是出於同源,名為木瀲月門,且修學的都是隻有女性才能修煉的媚月功。隻因貴派先祖當年進入木瀲月門時並非雌體,而是世間少見的瀲月陽合體,所以在修煉媚月功時會痛苦難忍,從而導致了她的功力始終停滯不前。當然,這些在一開始時同門的其他弟子都不知曉。」
魚玄清說到這裏,不由側眼望了望對麵陷入沉思的關木幽,淡淡一笑,接著說道:「隻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貴派先祖練成了「顛鸞倒鳳」這門曠世絕技,功力更是突飛猛進,很快就趕上了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也就是日後我派的開派先祖,亦是當時木瀲月門的門主。至此,貴派先祖終於揚眉吐氣,不再自視低人一等了。」
「那後來木瀲月門為何又一分為二呢?」關木幽追問道。見關木幽全身心沉浸到了這個故事當中,魚玄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韓海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女人的笑容中有一股少見的真誠,可見剛才那個故事絕非虛言,而魚玄清也是真心想讓木幽山的弟子知道這段被埋藏的歷史。
「事情很簡單,當年貴派先祖雖然功力不凡,但畢竟修煉的不是木瀲月門的武功,因此被逐出木瀲月門也是理所應當的!隻可惜此後貴派先祖由於怒氣難平,幾次上山肆意滋事,以致於和木瀲月門反目成仇,鬧得整個門派腥風血雨。最終,貴派先祖自感勢單力孤,選擇了自立門派,成立了木幽山。而我派先祖也因治派不力而深感愧疚,將木瀲月門改名為太瀲月門後,便讓出了門主之位,雲遊四海去了。」
「這隻是你的片麵之辭,我憑什麼相信你?」關木幽冷聲道。
「在我派後堂,常年供奉著貴派先祖的遺像,並保留有他的絕筆遺書一份,這中間記錄了全部有關兩派恩怨的事跡,關小姐若是不信,可以隨我前去見證,如何?」魚玄清的語氣極為平淡,宛如成竹在胸,抑或者是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