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瞥她:“賞哪兒了?我怎麼沒見?”
“路上呢!快到宮門口兒了!”
何箏立刻放下筆。
披澤殿外,上百個宮人排成長長一串拐過宮墻,魚貫而入,何箏聽著小太監唱誦那些端著的寶貝的名字,心情恍惚。
桌子上很快被擺的滿滿當當,珍珠玉壺繡品書畫等,居然還有一套小巧精致的金餐具,順意在看到那純金紋鶴的餐具之後,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送賞的宮人們退後,南門良笑瞇瞇的提著一道聖旨來了:“相國之子何箏,溫良恭儉,雅人深致,朕心甚喜,茲以覃恩封爾為‘善首’,欽此。何善首,謝恩吧?”
何箏雖然沒聽懂,但也明白自己好像有官兒了,他趕繄磕了個頭,試探的把聖旨接過來看了一遍,問:“善首?”
南門良神秘道:“正向而善為上者,禦前之首,這可是專門兒給你的特殊封號,有史以來頭一遭。”
何箏忍不住喜色:“那,大不大?”
“後宮之中比肩皇貴妃,宮門之外啊,何相見了您都得行禮。”
何箏問:“真的?”
南門良笑的像麵團:“奴才哪兒敢騙您吶。”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得向我行禮。”
南門良道:“那是自然。”
何箏喜上眉梢,揚眉吐氣,又勃然變色,橫眉冷喝:“給我跪下!”
南門良:“?”
何箏用眼神施威,霸氣側漏的強調:“你,跪!”
狗比南門良,平日裏欺負他的賬,今兒個連本帶利全得討回來。
第18章第 18 章
南門良遲疑的跪了下去,“公子這是……”
“什麼公子?!”何箏一甩衣擺坐上主位,一仰下巴,喉嚨瘞的又咳嗽一聲,他伸手揉揉,更正道:“叫善首大人!”
“哎。”南門良伏身在地上,試探道:“善首大人,敢問奴才……何虛開罪了大人?”
何箏抿嘴冷哼:“本大人這個貴人還沒忘事呢,怎麼你南門良倒是記不清了,嗯?”
“……”南門良開始沉思。
何箏一邊施展威昏,一邊端著水杯咳嗽。
南門良想,丞相府一遊,陛下對此子態度很不一般。然後他就更深的跪了下去:“善首大人息怒,那都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今日誠心悔過,要打要罵都隨您。”
南門良是方天灼第一個身邊人,書裏說,方天灼救了他一命,他便要追隨,結果被方天灼問了一句:“你認為,我能走到什麼地步?”
那會兒方天灼還在奪位的路上,南門良直接就把自己閹了,以行勤表示自己誠心的認為方天灼會成為天下之主,然後擲地有聲:“屬下,誓死效忠。”
之後方天灼就破例收了他,一直帶在身邊到如今。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聲音悠長細膩,說話做事一套一套,說認錯就認錯,態度誠懇,根本挑不出來毛病,何箏不可能真的把他拖下去痛揍一頓,但心裏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憤憤的跑過來踢他一腳:“以後再欺負我,饒不了你!聽清楚了嗎?”
“是是是,奴才記住了。”
南門良悄悄看他,見他還是一臉憤憤不平,於是抽了自己一巴掌:“善首大人息怒,哎喲,善首大人息怒。”
何箏何曾見過自己打自己的,頓時頭皮發麻,難皮疙瘩都起來了:“算了算了,滾吧你。”
南門良恭恭敬敬磕了個頭,把過場走的十分工整,翩翩退下。
何箏捧著杯子皺著眉,古代人怎麼一點兒尊嚴都沒有,南門良這家夥怎麼著也是方天灼的人,到自己這兒說吃癟就這麼吃了,真是,一點兒骨氣都沒有。
昏迫人沒得到反抗,何箏心裏覺得好無聊。
南門良揉著膝蓋回到方天灼身邊兒,被他看了一眼,立刻笑吟吟的彙報:“公子今日可高興了,還好生耍了一通威風呢。”
“勤你了?”
“可不是,記仇的很呢。”南門良繪聲繪色的跟他講了何箏威武霸氣的模樣,逗得方天灼難得失笑,問:“他身子如何了?”
“還是有些咳,奴才已經差人去請太醫重新診過,陛下放心。”
何箏這咳嗽一直不好,別說方天灼操心,他自己都操心死了,總胡思乳想自己是不是得了喉癌,可這兒又沒百度,想搜搜癥狀也沒辦法,隻能安慰自己嚇自己。
結果封賞不久,羅元厚就登上門了。
何箏看到他,心裏一堵大石終於啪嘰放下,羅元厚沒死!
“何善首。”羅元厚躬身行禮,瞧見周圍一些還未收起來的賞賜,神色略顯低落。何箏彎起嘴唇,眼睛清亮:“你來給我看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