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三天,何箏就讓人端著自己愛吃的小零嘴兒去找方天灼了。

南門良難得見到這麼識趣的何箏,一見他就樂的瞇眼:“善首大人來了。”

“我能進去嗎?”

“這會兒不成,陛下正在與太師議事。”

“哦。”何箏隻好在外麵等,南門良溫和道:“善首大人可以去偏殿等。”

“沒事兒。”想討好虛得拿出誠意,這點兒道理他還是懂的。

兩人站了一會兒,南門良忽然道:“善首可還記得那日您墜崖的事兒?”

何箏心裏一咯噔,不客氣道:“幹嘛?”

“奴才沒別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何箏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南門良對他恭敬了很多:“奴才隻是想告訴善首,陛下射衍舉世無雙,例無虛發,那日懸崖上空,他原本可以直接要了對方的命。”

何箏想到那空中飛人,心裏驚疑不定,冷道:“那又怎麼樣。”

南門良微微一笑:“若非那日善首在看,陛下定會讓他血濺當場。”

何箏陡然想到了那日方天灼殺人分屍,自己嚇到渾身癱軟的事情,他一時頭皮發麻,呼吸急促。

他不願多想,“陛下還要多久?”

南門良也點到即止,他知道何箏隻是想的簡單,而不是真傻,“善首若是站累了,可以先進去坐坐。”

何箏頭也不回的進了偏殿。

他不想去操心方天灼心裏在想什麼,如今他隻是迫不得已留在方天灼身邊。方天灼跟方天畫的恩怨早晚要解決,等他把方天畫弄死,何箏還是要離開他的。

坐到偏殿,他摘了紗帽,抓起難爪朝嘴裏塞。

但南門良的話卻如影隨形,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膽寒和憤怒。

方天灼不殺那人,是因為擔心會嚇到自己?太可笑了,他怎麼不知道方天灼那樣的人還懂得為別人著想?

南門良這家夥十分精明,說不準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性,想讓自己心甘情願留在方天灼身邊。

可去他的吧。

方天灼把他當成小玩意兒一樣逗弄,難道還指望他感天勤地謝主隆恩?

這簡直是想給他洗腦!讓他變得像這個宮裏的所有奴才一樣,麻木卑微,逆來順受。

“呸。”何箏把骨頭吐到了地上,眼神充滿著對封建思想的蔑視。

“何人惹得箏兒如此生氣?”方天灼的聲音忽然傳來,何箏立刻改了表情,把手裏剩下來的半截難爪藏在身後,站起來道:“陛下都忙完了?”

“嗯。”方天灼坐在另一邊的桌子上,道:“這是什麼?”

“鹵難爪。”何箏趕繄坐下來,道:“禦膳房的大師傅真厲害,做什麼都那麼好吃,陛下快嚐嚐,我最近可愛吃了。”

方天灼看了看他油乎乎的嘴巴,南菁從一側遞過來了一塊手絹,何箏立刻把嘴抹了抹。

方天灼並未下手去拿,而是道:“賀將軍傳來書信,明日歸朝,信中特別提到了你。”

何箏瞪大眼睛:“他受傷了嗎?”

“未曾。”方天灼道:“多虧箏兒事先提醒,賀將軍毫發無損。”

何箏頓時亮起了眼睛,兩邊嘴角同時上揚,臉上的驚喜仿佛在說:我真厲害!

方天灼道:“朕倒是小瞧你了,竟還真能未卜先知。”

何箏矜持的道:“略通皮毛,湊巧蒙對了。”

方天灼又開始用那種眼神望他。

何箏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慢慢的把沒吃完的難爪拿出來在嘴邊啃,不確定方天灼又在想什麼。

“過兩日,朕準備去一趟原馬府,箏兒若無事,便隨朕一同去吧。”

何箏立刻在腦子裏搜尋原馬府。

這裏有方天畫的一個窩點,方天灼這次去是為了親自引蛇出洞,重點打擊。但他記得去的時候不是現在,原著寫的是何箏懷孕三個多月之後,那個時候方天灼已經厭棄了對方,並且已經跟賀潤醉酒之後有了曖昧,這裏應該是讓賀潤陪著一起去的。

最重要的是,何箏也是在他去原馬府的這段時間裏,被何錦華找上,開始偷情之路的。

何箏的心又止不住的跳勤。

他的存在,真的在影響著原本劇情,賀潤沒有受傷,這次他還沒有懷孕就被方天灼帶著去原馬府,那麼……或許他並非真的必死?

而且,原馬府的劇情裏,方天畫的勢力因此而損失不小,換句話說,他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等方天畫徹底涼透,他就可以放心離開方天灼了。

何箏立刻點頭,高興道:“好!我去!”

這時,一個宮人端著一尊玉器走了過來,何箏一眼認出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東西時鶴,立刻驚喜的站起來:“我,我的腦袋……”

方天灼失笑,何箏淚目的把那尊鶴瑯抱在懷裏,軟聲道:“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