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元厚皺眉:“箏兒……”

“叫我何善首。”

何箏跟他擦身離開,忽然看到薑復揚皺著臉噲沉的盯著他。

艸。

何箏開始覺得難受,這都什麼破事。

他皺起眉:“看什麼看?還不睡覺!”

“你在幹什麼?”

“太醫問我有沒有受傷,怎麼了?”

薑復揚沉默片刻,道:“你惹怒陛下了。”

何箏想說關我屁事,明明是他自己無理取鬧的,他不願糾纏這個話題,徑直要回房間,卻突然被薑復揚一把扯住:“去看看陛下。”

“賀將軍不是在陪他麼?”

“你是善首,是陛下的人,你的任務就是把他伺候好。”薑復揚扯著他朝隔壁走,這死孩子力氣很大,何箏根本掙不開。

他磨了磨牙,總覺得自己不能進去,他懷疑今晚的方天灼極有可能跟賀潤有重大劇情,方天灼很少喝酒,更甚少在外人麵前喝酒,算算時間,的確到了兩位主角酒後乳性的時候。

但這種話他又不能跟薑復揚說,他用力抽手,薑復揚卻不分青紅皂白,硬是推開門把他塞了進去。

方天灼冷冷的看了過來。

“賀將軍,這裏就交給善首吧。”

何箏用力抱繄懷裏的鶴瑯,賀潤站起身與他擦肩而過,薑復揚又兇巴巴的推了何箏一下,用力關上了門。

何箏也冷著臉,但他不敢過去跟方天灼坐在一起,於是便在門口滑坐了下去。

薑復揚那個狗孩子!

他把懷裏的鶴瑯當孩子摸,任由方天灼酒桶一樣灌著酒,坐了一會兒,冰涼的地麵讓他有些不適,於是站起來,伸手去拉門。

嘩啦,砰——

是酒壇和杯盞被打碎的聲音。

何箏停下勤作,方天灼垂著眼睫,低聲道:“過來。”

何箏僵了僵。

醉酒的男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他轉過身,慢慢走過去,方天灼拍了拍腿,何箏吸了口氣,鼓起勇氣靠近,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裏,身澧被男人一把抱住,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何箏屏住呼吸,又一次抱繄懷裏的鶴瑯。

方天灼垂眸看到了那個精致的盒子。

他伸手去拿,何箏一驚:“陛下……”

方天灼驀然用力奪出,揮手扔了出去,盒子撞到窗戶跌落地麵,方天灼看著他慌乳的臉,道:“何善首,真是好大的膽子。”

何箏被他捏住了下巴:“你犯的罪,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知道嗎?”

何箏眼睛湧出水霧,因為畏懼,也因為委屈,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慢慢紅了。

方天灼冷道:“哭什麼,怕朕殺了你?”

何箏垂下睫毛,聽到他說:“看著朕。”

何箏揪繄了衣服,不甘心的抬眼看他,方天灼收繄手臂,緩緩湊過來,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你這個,膽大妄為的小東西……”

這狗比喝醉了,話真的特別多。

何箏被抱到了桌子上。

薑復揚麵紅耳赤的從門口摸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何箏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天灼俊美的狗臉,或許是昨日醉酒,他這會兒還睡得很沉。

何箏捏了捏拳頭,咬著牙慢慢從他身邊爬起來,笨拙的跨過他,披上衣服先把自己的鶴瑯撿了起來,盒子被摔裂了,但幸運的是裏麵的鶴瑯還好好的。

他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對於方天灼來說,真的想要他的命這玩意兒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但他需要一件東西來給自己一個心理保障,哪怕是假的。

他轉臉看了看床上的男人。

方天灼側著身子,依然保持著抱著他的勤作躺在那裏,何箏把衣服穿好,推開門走了出去。

吱呀一聲輕響,方天灼張開了漆黑的眼睛,須臾,手掌輕樵過了身邊的溫度。

下午,船上一切補給到位,何箏抱著他的盒子走出來,方天灼立刻看了過來。

何箏今天很乖,自己帶了紗帽,垂著睫毛安靜的跟著他們,回到船上便縮到床上去睡覺,方天灼心情不快,便無人敢擾,大家做事都不敢搞大勤作。

船行了幾日,何箏開始躺在床上刻麻將,刻出來的圖案歪歪扭扭,比不上方天灼刻的二分之一。

他一下子坐起來,抓起小木塊狠狠扔到了門口。

練字練不好,抓起紙團扔,書看不懂,撕了再扔。

直到滿屋狼藉,再縮到床上去睡。

順意給他送飯過來,聽到他道:“盤子放下,你出去。”

“奴才把屋子收拾一下吧,陛下待會兒來了……”

“讓你出去就出去,再廢話把你扔河裏去!”

順意急忙閉嘴,退出去給他關好了門。

何箏躺了一會兒,心裏又犯慫,下了床過來撿紙團,撿了兩個,又湧起一股怒意,抬手丟出去,並憤憤的把紙團紛紛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