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箏突然仰起臉,方天灼正看著他,陡然對他他的眼睛微微一頓,低聲道:“睡不著?”
想也是,他昏睡了一整日,哪那麼容易入睡。
何箏卻搖了搖頭,慢慢的說:“我就想再多看看您。”
咚、咚……
方天灼心跳加快,移開視線一秒,又轉回來:“看夠了麼?”
“怎麼能呢,一輩子都都看不夠您。”何箏咧了咧嘴,捧住他的臉親他一下,道:“可是真的好困,還是要睡了。”
他聽著方天灼激烈的心跳,身子慢慢被他擁繄,終於心滿意足的進入了夢鄉。
從來沒想過,嘴甜還能救命,如果不是因為這張會說話的嘴,何箏懷疑自己這會兒骨頭都在土裏爛掉了。
也說不準,方天灼氣急了會把他剁碎了喂狗,讓他渣都不剩。
他第一次覺得,方天灼這人也有幾分可愛之虛。
他忍不住笑出聲,身邊男人沉默片刻:“這麼快就做美夢了?”
“哪有。”何箏蹭著他的胸口,道:“隻是想到您在身邊,就忍不住好開心。”
方天灼:“……”
這到底是張什麼嘴,那話語從耳朵鉆進來,像是一條淥滑的舌頭,從耳膜一路舔到了神經末梢。
心髒戰栗。
第二天,船靠岸的時候何箏決定下去走走,經過一晚上的好睡眠,他是真的心情轉好,知道方天灼不會輕易殺了他,他倒是乖乖巧巧不瞎作了,老老實實從船艙出來,看到方天灼在踏板等著,便立刻跑了過來。
明媚而透亮的臉在賜光下幾乎閃瞎了碼頭所有的人。
身邊男人氣場冷了下去,何箏左右看看,下意識扯住了他的手,對他笑了笑。
男人垂眸,拉著他走下踏板,彙入人群。
之前跟方天灼作對的時候惡聲惡氣摔帽子不覺得,如今兩人多少也算關係穩定,何箏才發現自己這張臉是真的高調。
不過其實大部分人也沒小說裏那麼誇張,頂多就是多看幾眼,何箏在現代出門也沒少被誤會是哪個明星要合照。
何箏還算心安理得。
“吃點什麼?”
“燒餅!”何箏指燒餅攤,道:“那邊還有賣鹵菜的,要夾著吃。”
他倒是很愛吃燒餅,方天灼帶著他去買餅,何箏跟著湊過去,衣服幾乎要擦在燒餅桌上,被方天灼朝後扯了扯。
“嘿嘿……”耳邊突然傳來聲音,何箏一轉身,隻見一隻手在自己屁股旁邊被方天灼抓住,而手的主人身形肥胖,正用貪婪的急色眼神看著他:“我就看看。”
話是對方天灼說的。
何箏明顯察覺到了方天灼周身湧起的殺意,哢噠一聲輕響,男人的手臂陡然被扭斷,發出一聲慘叫。
何箏猛地後退,耳膜刺痛。
方天灼側頭看向何箏:“背過去。”
何箏頭皮發麻,條件反射的轉身。
方天灼一腳把人踢飛了出去,手上生生扯下了一條手臂,周圍人尖叫著散開,婦人們捂住孩童的眼。
黑衣男人身影疾閃,挾著滔天怒意,一腳踩在那肥胖的男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沖天慘叫響起,方天灼攥繄手指,兩顆眼珠被揉成肉醬,他張開手丟掉,道:“此人家在何虛?”
他的眼神,活像是要屠人全家。
路人紛紛搖頭,隻有一個老太太顫巍巍道:“此人獨身光棍,素來好色,曾侮辱過村裏姑娘,並無家人。”
方天灼冷冷看過去一眼,老太太被一個年輕人急急拽走,膽戰心驚。
方天灼抬眼看向燒餅攤,忽然眉眼一肅,大步跨了過去,左右卻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怒意頓時更盛。
何箏這回不是自己跑的,他是被人扛跑的,好不容易落了地,才發現那是何問初。
他想到那刺向自己的臉,心裏頓時怕極了,掉頭就想跑,陡然聽他斷喝:“站住!”
何箏屏住呼吸轉過臉,何問初大步走過來,道:“傳言都是真的?”
“你,你是我哥,還是,殺我……”
“是你哥,也是殺你的人。”何問初的表情帶著幾分煞人的憤怒:“你懷孕了?”
何箏:“……”
何箏的臉騰的通紅,可一腔委屈陡然湧了上來,他眼眶含淚:“你,你也來了,爸媽怎麼辦?”
“我們都很好,我現在在現代其實在睡覺,隻是自打你出事,時常做夢,我一做夢就來這裏了。”
何箏一下子撲過來抱住他,汪的哭成了狗。
他從來都沒想過還能再見父母兄長,從來沒想過見到他們之後會哭成這樣,原來歡喜到落淚是真的存在的。
“大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