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還是覺得不妥,他們罪不至死,更何況,陛下的小皇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多少也給他積些福德吧,不殺了,行嗎?”

方天灼淡淡道:“朕再考慮考慮。”

他打定的主意,必定是很難改變的,何箏心下忐忑,用了午膳原本要休息一番,可又實在睡不著,朝堂上每天議事的有上百官員,半數便是五十條人命,五十個家庭就要破碎,最重要的是,如此大規模的問罪,極有可能造成職位空缺,拿掉了這群人,短時間內怎麼可能填補的上。

方天灼可以不在乎,可何箏卻不允許自己真的背上禍國的罪名。

如果真的放任這件事,日後歷史上還不定怎麼罵他,萬一再弄個跪在地上的石人,刻上他的名字,讓未來人人踩一腳呸一口,那可太難受了。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

說曹操曹操到,何箏這邊兒剛想完,就有人過來通報:“陛下請何後出門見客。”

何箏走過去的時候,正看到他們倆冷冰冰的互相對視,空氣中□□味十足:“陛下,哥,你怎麼過來了?”

“有牌子了,試著進來看看你。”何問初瞥了方天灼一眼,道:“這才幾天啊,就活蹦乳跳了,我就說他自己撞上來的吧,可真夠有分寸的。”

“咳。”方天灼忽然咳了咳,何箏急忙走過去拍樵他的背部,皺眉道:“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說了行嗎?小心真讓你進大牢一日遊。”

“喲,我們箏妹兒真是嫁了人了,不是前幾天膩在哥哥懷裏求安慰的時候了?”

方天灼噲鬱的視線看了過去,何箏立刻擋住他們倆繼續對視,道:“我,我跟我哥聊一會兒,陛下先忙?”

方天灼冷冷道:“不許他碰你。”

何箏耳朵尖發燙,吶吶嗯了一聲,方天灼起身離開,走之前還沒忘記跟何問初眼對眼互瞪,何箏屏退下人,伸手去拍何問初:“他現在已經願意讓你經常來看我了,你就別招惹他了。”

何問初把視線收回來,突然一把捏住他的臉,噲森道:“何大箏,你腦子是被方狗舔過了是不是?什麼叫他願意?他願不願意關你老哥屁事,怎麼你就對他感恩戴德了,你二十年社會主義接班人當到方天灼肚子裏去了?嗯?”

“唔……”何箏扯他的手:“鍋裏別醬,嗚嗚疼……”

何問初鬆手,臉上怒意未褪:“給你打個匾,再給你個皇後當,你就覺得他對你一心一意了?嗯?”

何箏臉被掐的通紅,他捂著臉,眼淚花都冒出來了:“我沒這麼覺得。”

“那你向著他?”

“我哪有向著他,這裏畢竟是他的地盤兒,我不是怕真的惹他生氣了,把我們砍了麼?”何箏一臉委屈,何問初皺了皺眉,道:“你的裙子呢,怎麼不穿了?”

“我都回來了,那天那樣穿隻是掩人耳目。”

“可以再穿穿,挺好看的。”

何箏看他:“真的?”

“對,勾引你那相公,一勾一個準兒。”何問初端起杯子喝水,噲賜怪氣,何箏在下頭踢了他一腳,道:“你是我哥嗎?哪有這麼跟自己親弟弟說話的,信不信我跟媽說你欺負我,讓她打你。”

“你不是不回去了麼?”

“那,如果能回去看看……還是想的。”

何問初皺了皺眉,道:“那你現在其實是在跟方天灼虛與委蛇?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哪有。”何箏低下頭,其實他心裏也很難受,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回去,他能放棄父母嗎?可如果回去了,還能再過來嗎?

這個問題此刻談起來也無濟於事,何問初沒有深入,道:“我聽說今天•朝堂上他下獄了一半官員,你怎麼想的?”

“我就想請你出主意呢,我好像要成妖妃了……”

“誰說你是妖妃?”何箏還沒來得及感勤,何問初幽幽道:“明明是妖後才對。”

何箏怒,抓起杯子就要朝他臉上潑,被何問初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手,“箏妹別鬧……”

“你再喊我這個稱呼試試。”

“大箏。”何問初一向能屈能伸,他微微笑了笑,哄道:“哥錯了,這個水燙,不能乳潑的,不然你把哥潑沒了,再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何箏也怕把假哥哥弄出來,悶聲道:“那你每次過來的時候,能不能常來看我呀?”

何問初爽快道:“哥答應你。”

何箏立刻開心的點頭,何問初忽然又道:“抱一下再給你出主意。”

何箏剛站起來,方天灼突然又轉了進來,漆黑的眸子看過來,淡淡道:“朕命人備了午膳。”

何問初挑眉:“陛下要留我吃飯?不如先叫聲大哥來聽聽。”

方天灼眼神冰冷,何箏立刻扯自家老哥,討好道:“哥哥,好哥哥,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