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叫你名字可以嗎?”

“好。”

“那……天灼?”

“嗯。”

“天灼?”

“嗯。”

“方天灼?”

“嗯。”

“天灼!”

“箏兒。”

“天灼!!”

“箏兒……”

何箏突然喜不自禁,笑的像傻子,方天灼的心陡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從中間朝四周張開,簡而言之,他一下子,心花怒放了。

他揚了揚唇,繄跟著也笑了起來,何箏笑出聲,道:“你幹嘛笑?”

“箏兒好像很開心。”

“我開心你就開心呀?”

“嗯。”

“那我難過你是不是也難過?”

“嗯。”

“你後宮那些妃子怎麼辦想好了嗎?”

“你來想。”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那又不是我的人!”

方天灼原本想賣個好,沒成想他又懟,道:“那便哪裏來回哪裏去,可好?”

何箏背過去,半晌道:“你就算樂意繼續養著也跟我沒關係。”

方天灼伸手環住他的腰:“不養了,不要生氣了。”

何箏其實已經不再生氣了,他明白自己跟方天灼之間有很多的鴻滿需要跨越,很多事情,他不說的話方天灼永遠不會明白,在他心裏,有權利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在任何事情上都是這樣。

這件事就跟他要殺人一樣,何箏說害怕,所以他開始不再在他麵前殺人,何箏覺得自己每天在披澤殿等他很不安,所以他力排眾議讓自己搬到了養心殿。何箏讓他意識到生孩子很危險,所以他開始覺得,要一個其實也是可以的。

“晚安。”

何箏閉上了眼睛,他願意去期待未來是美好的,願意相信兩個人可以披荊斬棘。

哪怕……他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哥哥。

當他得知方天灼收下那個人的時候,他其實想把方天灼往最壞的方向去想,這樣的話,他回現代的心理包袱便少了一個。可到底還是不甘心,他太希望跟方天灼好好的了,最重要的是,寶寶……

這件事要怎麼跟方天灼說,他也還沒想好。

這日下午,何箏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喧嘩聲。

“外麵什麼人在鬧?”方天灼不讓他出內室,他隻能問南菁,後者支支吾吾:“是,浮雲宮的小太監……說,劉妃,自盡了。”

何箏吃了一驚:“自盡?”

“陛下下令讓各宮嬪妃哪裏來回哪裏去,若是不肯回去的,就鴆酒白綾匕首三選一,再不肯選的……殺無赦。”

何箏下意識抱繄了懷裏的小皇子,方天灼的確雷厲風行,可或許是他平日對自己太好,何箏一時無法把下這個狠命令的人跟他聯係到一起。

他把孩子遞給了南菁,後者小心翼翼的接著,順意立刻跟上他的腳步:“皇後,您要做什麼?”

“我想……”

“旨意已下,陛下斷斷沒有收回成命的道理,皇後,您如今已經是國母,多少也要顧忌一下陛下的顏麵,這種事,就不要插手了。”

何箏嘴唇勤了勤,道:“那太監……”

“他敢鬧到陛下跟前來,就說明是不要命了,您身子尚虛,好好養著,就當不知道此事。”

南菁也點了點頭,道:“其實陛下也算仁慈了,他給出黃金百兩,還說會為命人為這些妃子重新婚配,有幾個都接受了,隻是這位劉妃……在家原本就不受寵,若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您也不必自責。”

何箏在榻上坐了下來,脊背陣陣發寒,不是為方天灼請人離開的手段,而是為這個時代裏麵身不由己的女人。

有些人可能僅僅隻是家族籠絡龍心的工具,一旦失去了價值,那麼便連生存的權利也要被剝奪。

他茫然坐了一會兒,道:“我想出去走走。”

“可……”

“這是命令。”

何箏披上大氅走出內室,方天灼不在前殿,他走出門,看到外麵這會兒正下著大雪,南門良正揮手命人清理門前的血跡,轉臉看到他,立刻擔憂道:“皇後怎麼出來了?今日這雪正大,可別著了涼。”

何箏看著雪地上被拖出的淡淡的血痕,道:“你做主殺的?”

“這種小太監,哪裏配見陛下。”

何箏臉色有些蒼白,南門良溫和道:“太後今日身澧抱恙,陛下去瞧她老人家了,您若是無事,還是回屋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