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隻能搜羅一些有的沒的,無足輕重的事情來稟告幹德帝。比如說北邊下了大雪,封了幾條官道啦,南邊多久沒下過雨之類的,甚至連京城裏多了幾個乞丐都事無巨細地說給了幹德帝聽。反正就是在拖延時間,不讓幹德帝這麼快回承光殿陪尹家送進來那個媚乳後宮的庶子。
幹德帝見他說不出什麼事來,也就沒有認真聽,就當他在下麵放屁,專心致誌地批著自己的奏折,偶爾敷衍地應兩句,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反正他也是要批奏折到傍晚的。
等他快批完案上的奏折,下麵安國公也找不出什麼話題來說了,幹德帝這才抬起頭看向他,問道:“愛卿可說完了?”
安國公雖然沒話可說了,但也不想讓幹德帝就這樣回承光殿,可是他也想不出什麼政事要說了,隻好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說什麼。
幹德帝見他欲言又止的,幹脆說道:“愛卿若是沒有什麼事要說,那就先回吧,朕也該回寢殿用膳歇息了。”
聽幹德帝說要回去了,安國公急得嘴巴先於大腦做出決定,連忙喊道:“陛下等等!”
其實他這樣對幹德帝喊,已經是大不敬了,幹德帝大可以懲罰他,安國公也是喊了才反應過來,心裏一陣後怕,遂噤了聲。
好在幹德帝並沒有跟他計較,而是好脾氣地問道:“愛卿還有何事?”
安國公一時想不出要說什麼,隻好支支吾吾地說道:“老臣、老臣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貴妃娘娘了,不知她在宮裏過得可還好。自永平公主遠嫁後,老臣跟夫人都很牽掛她,怕她自己在宮裏孤獨。陛下也是做父親的人,應該能理解老臣的一片苦心吧。”
幹德帝沉吟一番,點了點頭,應道:“朕能理解愛卿為人父親的用心良苦,不過愛卿放心,朕並沒有虧待過貴妃,貴妃在宮裏一切都好。隻是不知是不是後宮瑣事太多,這陣子她身子不怎麼利索,想來是操勞過度,朕想著要不要找個人替她分攤一下,愛卿意下如何?”
安國公聞言心裏一突,幹德帝的後宮攏共就那麼幾個妃子,除了他女兒,下麵的就是尹昭儀。幹德帝要是讓人協助沐貴妃管理後宮,那必定隻有尹昭儀符合條件,如果真的那樣做了,那尹家豈不是更加囂張?
他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連忙跪下說道:“老臣替貴妃謝過陛下的澧恤,隻是貴妃一朝入宮,便是陛下的人了,她為陛下盡心盡力理所應當,陛下信任她,倚重她是她的福分,怎麼能夠因為吃了小小一些苦,就卸下責任呢!還請陛下三思啊!”
幹德帝也隻是隨口說一說,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罷了,並不會真的將後宮交給尹昭儀協助管理,不過見安國公這老狐貍被嚇成這樣,也算是罰了安國公的欺君和逾越之罪。他滿意了,就讓安國公起身,笑著說:“愛卿不必慌張,朕隻是提個建議而已,若貴妃還能堅持住,朕的後宮還是會由她代為執管。”
安國公聽了這話,才安心許多,他剛才差點就把他女兒給害慘了,回去路上都一陣陣後怕。又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尹家那個庶子,他對尹璁的怨恨便更深了些,深到恨不得除之後快的地步。
但是他怕他貿然在提到後宮的事,幹德帝又會勤貴妃手裏的權力,他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安國公被幹德帝晾在禦書房外麵幾個時辰的時,被偶然經過禦書房的宮人目睹,回去之後,又添油加醋地說給自家主子聽,加上昨夜幹德帝抱小公子上龍床的事,一時後宮裏熱鬧極了。
“聽說陛下昨晚寵幸了承光殿那位小公子,日上三竿都舍不得起床,連早朝都罷了呢!”
“什麼,陛下今天居然沒上朝?!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啊!那位小公子果然好手段!”
“嗐,你們是不知道,陛下到中午才堪堪睡醒,連早膳都沒用,直接用的午膳,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放縱。”
“沒想到陛下放縱起來居然能到廢寢忘食荒廢朝政的地步,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