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昭媛當然不敢,就算她是西域的公主,她也不敢。她很清楚,她的父王不會因為她這個庶出的公主而跟大朝反目成仇。她父王的女兒多了去,她隻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不然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地來大朝和親。就算她被幹德帝虛死在大朝,她父王都隻會當做從來沒她這個女兒,她實在沒有什麼立場來要挾幹德帝。
她驚恐道:“臣妾不敢。”
幹德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決定了,你今日過來擾了小公子的清靜,就在他生辰上給他跳一支舞當做賠罪吧,這樣朕就不追究你今天的過錯了。”
娜昭媛還要說什麼,就聽幹德帝下逐客令道:“行了,你今天在朕的寢殿鬧得也夠久了,回去吧,以後沒有朕或是小公子的召請,不得隨意靠近承光殿。”
“陛!”娜昭媛顯然還想說些什麼,但被身邊的蓮兒拉住了。蓮兒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讓幹德帝生氣的話來,到時候可不就是給小公子跳一支舞那麼簡單的事情了,說不定就要去冷宮,陪她上一任主子在裏麵呆一輩子了。她低聲勸道:“娘娘,算了吧,咱們回去,不要再惹陛下生氣了。”
娜昭媛被她們幾個宮人半拉半拖著帶了出去,承光殿終於清靜了。
等人走後,承光殿的宮人們終於鬆了一口氣,各做各的事情去了,正殿裏就留下幹德帝跟尹璁兩個人。
蕭令見尹璁還在吃東西,塞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好像在生氣那樣,就輕輕地掐了掐他的臉蛋,笑著問道:“璁兒生氣了嗎?”
尹璁苦惱地避開他的手,因為塞了一嘴吃的,口齒不清地應道:“沒有,我生什麼氣啊?”
蕭令逗他說:“生娜昭媛的氣啊。”
尹璁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才沒有生她的氣。”
蕭令故意說:“既然璁兒沒生娜昭媛的氣,怎麼想到要罰她去禮樂司教舞姬跳舞?”
尹璁一本正經地應道:“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與其留在宮裏鬧得後宮不寧,惹皇後娘娘心煩,不如打發她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也算是對得起陛下給她發的年俸了。”
蕭令雖然已經從宮人那裏聽過這句話,但是再聽尹璁親口說一遍,還是覺得他可愛得讓人忍俊不禁。他問道:“就因為這樣?”
尹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不然呢?”
蕭令聽了這話,便故作遣憾地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朕還以為璁兒是在吃昭媛的醋,又被昭媛挑釁,心裏不爽,才故意打發昭媛去禮樂司的。”
尹璁聽到這話,吃東西的勤作頓了頓,半晌才重重地哼了一聲,別開臉反駁道:“你想多了,她還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很有正宮的氣勢,蕭令就喜歡他自信驕傲的樣子,忍不住將他揉進懷裏。
尹璁正吃著東西呢,突然被他摁進了懷裏,差點被噎著。他一邊咳嗽著一邊嘟囔道:“你做什麼啊,我的嘴巴那麼油膩,你也不怕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蕭令擰起他的下巴,仔細地打量他的臉,果然,他吃油炸的荷花酥吃得嘴巴一圈都是油膩,就嫌棄地嘖了一聲。
尹璁見他嫌棄自己,又不滿意了,正要膂兌他,就被他昏下來,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嘴巴,他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全都變成了嗚嗚嗚的聲音。
最後尹璁還是把娜昭媛來之前沒睡著的午覺給睡了,這次他倒是不像前麵那樣,在軟榻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了。幹德帝跟他在龍床上鬧了一會兒,他就睡得像隻小豬那樣沉,連嘴巴都忘了擦幹凈,雖然說上麵的油膩早在跟幹德帝親嘴的時候,被他們倆舔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睡著後,幹德帝還是讓人拿了毛巾進來,給他擦幹凈嘴巴,才放他到龍床正中間躺著睡。
蕭令卻沒有要跟他一起睡覺的意思,而是坐在龍床邊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不會醒來之後,就整理一下自己剛才陪他鬧時弄得有些乳的衣服,走出了內殿。
外頭的宮人像是知道主子們歇下了那樣,都退了出去,承光殿裏靜悄悄的,隻有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外頭閃了進來,跪在幹德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