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要攻攣鞮?!
魯納達啞然地張大了嘴,但是當看到大哥說完話接著向自己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接著便知趣的閉嘴微微低下了頭去。
樓煩王就站在於拓和魯納達對麵,如此明顯的動作如何會看不清楚?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樓煩王登時怒火中燒。但片刻之後仿佛又想到了什麼,隻得強自壓住怒火,盡量保持住平靜說道:
“早不合晚不合,怎麼這個節骨眼大單於又跟月氏人好上了……左賢王,難不成我的套東舊地你也想要?”
“樓煩王誤會。來來來,請坐。”
於拓方堂堂的大臉上全是和善,也不管樓煩王情願不情願便硬生生的將他拉拽按坐在了魯納達身旁的坐席上,
“樓煩王莫非以為我於拓在耍詐?咱們既然合盟,我要是那樣貪得無厭想貪占樓煩王的祖業,這盟還怎麼合得下去?”
“那你是什麼意思?”
樓煩王撐大的雙眼中依然滿是防備,斜斜的望了身旁的魯納達一眼,忙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於拓嘿嘿笑了兩聲道:
“樓煩王有所不知,昨日裏須卜氏大首領遣人來跟我報了信。說是大單於跟月氏暗中合了盟,要借兵攻伐我攣鞮,並且強迫他們出兵相助。須卜氏大首領生怕攣鞮滅了族,下一個便輪到他們,方才暗中知會了我,說是要趁大單於未起兵之機,須卜、攣鞮連兵打他個措手不及。樓煩王也知道須卜氏雖然不服大單於,其實何嚐與攣鞮氏一心?所以他的話我不敢全信,卻又不能好好斟酌斟酌。此事事涉機密,我於拓未知真假之前如何敢四處宣揚?若不是樓煩王來了,此事也隻能盛在我自己心裏了。”
“這叫什麼話!”
樓煩王高腔大嗓的欠了欠身,憤憤然的怒道,
“於拓,你以為我不知你們匈奴人的事?這些年除了蘭氏,你們攣鞮、須卜、丘林都有不臣之心,跟大單於別著幹了不是一天。況且又一直是攣鞮強,須卜弱,大單於就算要重立聲威,也應該先向西向北滅了須卜、丘林,盡快免除後顧之憂,才會輪到你東邊的攣鞮,要是先打攣鞮,他就不怕兩邊僵住後,須卜和丘林長了膽子從後頭攻他的王庭?到時候三麵合擊,就算大單於兵力再強又如何招架?大單於刀馬一輩子,難道會如此傻!你,你……”
“你什麼!”
於拓登時臉現凶惡,厲聲打斷樓煩王的話道,
“河套水草豐美不假,但我攣鞮的牛羊也要有命享用。就算須卜的話真假還分辨不清楚,我也沒有為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到嘴裏的河套置本部安危於不顧的道理。大單於要是當真來打攣鞮,我於拓無處可去,樓煩王難道願意將你的草場送給我?”
“這,你……”
樓煩王被於拓的氣勢激地連連閉眼,滿臉通紅的捏捏了半晌也沒想起該說什麼。於拓見他這副模樣,憤憤的哼了一聲,才緩下口氣道:
“樓煩王,各家自知各家事。咱們這次襲擾算是摸出了趙人的底細,趙雍一死,他們就是一群羊,隻能任咱們宰割。我知道你如今是一心要滅趙國威風,以便恢複舊地。可我攣鞮氏也要為自家打算,就算想要套西水草,也得先平複了西邊的事才行。”
說到這裏,於拓已經滿臉都是懊惱,連連歎了幾口氣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