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第 7 章

陽光明媚溫暖,她感受不到的全身隻有一陣陣的惡寒,才跨出殿門,她就差點摔倒。狼狽的扶著牆壁,她一手捂嘴一手摟著抽搐的胃,跌跌撞撞的奔出皇宮。

皇宮外等候的侍從見到她馬上迎了過來,將軟轎放低,等她上轎。

她想快點離開,可癱軟的雙腿怎麼也邁不上轎子,最後在侍從的左右扶持下,才上了轎。

「回府。」她的聲音破碎,剛一開口,她就有啜泣的衝動,隻能用力搗住嘴,不敢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覺察有異,侍從們聽令全速趕回丞相府。

轎子停在她的院落前,她一下轎就跌跪在地,嘔吐得昏天暗地,全身都在哆嗦,任何人的接近都讓她害怕的尖叫閃避。

所有的侍從都慌了神,不知道她在皇宮內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大人,是我。」劍蘭試圖靠近她,「大人,別怕。」

她慌亂的哽咽,淚流滿麵,嚇壞的銀眸沒有的焦距,隻是一味的閃躲,不小心碰到一側的走廊柱子,整個人嚇得彈跳起來,連連作嘔的又癱軟下去。

「大人。」劍蘭看著心疼了,身處妓院多年的他怎麼會不清楚那種表情代表著什麼,分明是被強迫後的驚懼,雖然看服飾上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可她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怎麼會有人膽敢對身為丞相的她下手?

大夫被請來,可無法接近她半分,她已經被嚇得分辨不出任何人,整個人隻知道不斷後縮,被迫退到了花園裏麵,泥土沾染了清靈的白裳,骯髒狼狽不堪。

「怎麼回事?」淩厲的低語穿越這片混亂,深邃銳利的紅眸在見到花園深處哆嗦的小人兒時,頓時眯上,爆出森冷無比的殺意。

眾人在看到來者時,變得比主子還要驚慌,皆俯趴下地。

隻有劍蘭還不太清楚來人的身份,焦急道:「大人被......大人嚇壞了。」

「都滾出去。」

霸道的勒令讓所有人忙不迭的退出,劍蘭遲疑了一下,也跟著出了院落。

他這才邁開大步向幾乎縮到花叢裏麵的她走去。

感覺到人影的接近,她驚恐的要逃,卻在剛起身的一瞬間被抓住了手臂。她被抓住了!尖銳的恐懼叫聲自喉中溢出,她不顧一切的拍打著抓著她的人,狂亂的掙紮著。

他眯著赤眸,不知道自己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情緒。早上她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個轉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力氣用盡,她終於發現無法掙脫,整個人忽然雙腿一軟,無力的懸掛在了他揪緊的力道上,淚跡斑駁的小臉泛著絕望和空洞,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她的神智完全抽離了身體。

「雲縝?」他脫口而出這個從未呼喚過的名字,為她的異常狀態多了絲莫名的驚慌,「大夫進來!」打橫的抱起她,他朝院外聚集的侍從們下令,轉身向廂房內快步而去。

大夫的診斷是受了巨大的驚嚇,開了壓驚的藥,就被渾身散發著可怕氣息的他給嚇得逃出了丞相府。

劍蘭在他趕人的時候鬥膽道出了他的猜疑,他爆發的狂放怒意讓劍蘭心生畏懼的不敢久留。

屋內隻剩下他和床上睜大雙眼默默流淚的她。

手捏成拳,他立在床邊看著她慘白的絕望麵孔,完全不明白由何而來的怒手席捲心頭。捏成拳,他立在床邊看著她慘白的絕望麵孔,狂怒燃燒。「沒人敢動我的東西,是誰?」他咆哮,龐大的身軀張揚出強烈的暴虐氣勢。

窗外傳來恭敬的回答:「是皇帝。」

血紅的眸子殺虐的慾望腥濃得要滴血了,「那個死老頭,不想活了!」緊捏的拳盤旋出詭異的血色瑩光。

恭敬的聲音依舊在窗外:「那個死老頭有你的死穴,你殺了他,同樣得死。」

他怒極反笑,狂妄無比:「你以為我在乎?」

聲音愈加恭敬,「也許丞相會在乎。」

猙獰狂亂的麵容在一窒之後緩慢垂下,目光落在她淒美的麵上,落在她驚恐萬分的銀眸裏。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後才慢慢張開,貼住她小小的臉蛋。

冰一樣的體溫讓他皺眉,蹲下身,他張口,在化為黑豹咬住她喉嚨前,他低問:「你在乎麼?」

劇烈的疼痛自脖子兩側尖銳的刺入大腦。

她抽息一聲,上身弓起,彷彿自噩夢中甦醒。沒有要他放開她,而是直直的盯著床頂的華麗床帳,低啞道:「殺了我吧。」

黑豹喉嚨裏傳出低吼,鬆開口,它舔噬著她頸項上血洞流溢的鮮血。

「為什麼是我?」她失了神的呢喃,沒有治療自己。

黑豹咆哮,化回人形,張手捏住她頸側的脈搏,「先止了血再胡說八道。」

她茫然又無助,「為什麼是我呢?我沒有做錯什麼呀?」她是父母的女兒而已,為什麼一切事情都選擇落到她的頭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止血。」他盯著她慘白的麵孔,無法不注意到她頸側血注如流的洞口,他是不是咬得太用力了點?

「讓我死了是不是會好一點?」她真是絕望了,努力了這麼多年,換來的居然是今天的下場,這和當初就死掉有什麼區別?她甚至生不如死!

「見鬼,你死了你弟弟怎麼辦?想想他。」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安慰人。

她終於看向他,絕望的銀眸閃爍著乞求,「幫我個忙,待我死了之後,你殺了她吧。」既然皇帝會看中她的美貌,那麼過不了數年,成長後的妹妹一定也逃不脫皇帝魔爪,還不如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鮮血染濕了整個床榻,他越看心越驚,她是真打算尋死了,他咬出的傷口除了她異常的本領可以治癒外,全天下還真找不出別人可以治療的。現在怎麼辦?平生第一次,他發現自己慌了。

正當他毫無辦法的時候,她的全身突然泛起道銀色的柔和光芒,就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她脖子上的致命傷口緩慢的自動癒合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居然有人的能力是不受自身控製的?--不過,這個例子他比較欣賞。

她同樣詫異的睜大了美眸,撫摸著完好無損的頸項,她忽然無法控製的笑了起來,「天哪,天哪......」抬手摀住臉,她又哭又笑,幾乎瘋狂,她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麼?死是她唯一逃離這個世界的方式了,卻連這扇唯一的門都不向她敞開,她到底活著是幹什麼的?

他鎖上劍眉,無法接受她瘋癲的樣子,坐在床沿,將她摟起來,緊緊的按在懷裏,「既然沒死成就算了,下回我再幫你。」

她聽著他酷酷的言語,荒誕的想微笑,掀開淚汪汪的銀眸,她抬眼望著他俊美嚴酷的麵孔,望入那雙深邃細美的鮮紅眼眸,「為什麼我覺得你有幸災樂禍的嫌疑?」她要自暴自棄啊,他在旁邊這麼搞笑,要她怎麼自怨自艾下去?

他凝視著她,綻出個殘忍的笑來,「你要我幫你做什麼麼?」

她怔了,呆呆的看著他可以輕易嚇暈人的暴虐神色,卻異樣的讓狂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輕輕的,她道:「我再也不要任何東西了。」有什麼她能要的?真是嘲諷,她連死都要不了,還有什麼是她能要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