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不用功,那是他們的前途在軍中不在書裏,從文的孩子卻是要科考的,加上他們家裏先生不少,來國子監之前也有幾分真才實學,對功課不說十分精通,努力之下也稱得上遊刃有餘。於是課堂裏常常一邊空滂滂,一邊滿當當,先生嘉獎功課做的好的學生,就難免對不來上課的有微詞。
這種情形之下,謝亭就有點難做了,他是孟焱的伴讀,孟焱來國子監的頻率越來越低,有時候甚至同乘一車,把他送到門口後就走了。
侍衛們不來上課,他們的伴讀還要在教室坐著,有時候先生一眼掃過去,看見空空的半邊課堂,就會把這群公子爺的伴讀叫起來一句句提問。
謝亭家裏的先生隻是糊弄著教教,那些文章他連見都沒見過,更別提說出什麼見解和解決辦法了。
謝亭連著上了幾天學,白天被先生折磨,晚上又被孟焱昏著折騰,原本養的胖乎乎的小臉瘦了一圈兒。
他幾次讓孟焱不要老是弄自己,奈何本就結巴,雲雨之時更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焱字吐出來半截,剩下就隻剩嗯嗯啊啊了,氣得他嗚嗚直哭,孟焱還以為他是爽的,扳開著他的腿往裏撞,撞的他聲音都碎了。
謝亭算是看清了,一開始的溫柔澧貼的大哥哥全是裝的,他就是條大尾巴狼!
初九國子監放假,臨近春耕節,得有半月不用上學,謝亭回去看孟焱又沒回來,幹脆收拾收拾東西回謝府了,孟焱弄的他屁股痛極,白天坐在凳子上都難受,還是回去養養屁股再說。
旗手衛掌管禮器金鼓,軍隊儀仗,孟焱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和衛兵們同食同睡,忘了今日初九是國子監放假的日子,從宮中出來時他想起家裏還有個小的,攏著馬頭問旁邊的小魏。
“把謝公子接回去了嗎?”
小魏麵露難色,如實答道:“接是接回去了,可是……”
“可是什麼?”
“初九放假,謝海派人把公子從孟宅接回謝家了。”人家接兒子,他們也不好攔著啊。
孟焱皺了皺眉:“他就那麼回去了?”
“給我留什麼話沒?”
小魏搖頭,謝公子回去時可高興了,小臉紅撲撲的,帶著個小包袱就走了。
一開始孟焱以為他過兩天就回來了,可他在孟宅等了他三天,這沒良心的小東西連封信都沒都來,也不見他回來的影子,孟焱每天早早從宮裏回來,同僚留他喝酒也不去了,在家裏等的望眼欲穿,小結巴也沒回來。
孟焱走進他們倆住的日新閣裏,幾個月之前,這屋裏的墻壁上掛的還都是自己的匕首長槍,桌子上鋪的是大梁的地圖,地上是北疆的山羊皮的毯子。
自從小結巴來了,匕首和長槍全收起來了,因為他看見兵器晚上就嚇得睡不著。桌子上擺的都是他的作業,怕他寫字時洇,地圖也收起來了。屋裏掛上各種花樣的窗簾,被褥也厚了好幾層,就怕他曬著硌著。孟焱皮糙肉厚的怎麼著都行,小結巴卻不一樣,小胳膊小腿的,他得好生養著。
窗外,一陣風吹過來,帶得那花色的窗簾也勤了勤,像是提醒他屋裏的人跑了。
很好,很好。
他不回來,那自己就去抓他回來。
第17章 好不好
謝亭回了謝府,日子過的十分滋潤,白天幫他爹在櫃前看賬,鋪子關了就吃飯睡覺,比在國子監提心吊膽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他爹娘拿小兒子當寶貝蛋,日上三竿了謝亭在床上睡得如同小豬也不會有擾他清閑。
在家過的這麼舒坦,他早就把孟焱忘到腦後了,那天他還拱在床上睡得香噴噴,他娘就咣咣拍門叫他起來。
“兒啊別睡了,你看誰來看你了?”
等謝亭磨磨唧唧從屋裏出去,揉揉眼一看,孟焱正坐在廳內的主位上,和他老爹把酒言歡呢。
他爹被灌的一杯接一杯,臉盤子都紅了,見兒子出來,擺擺手招呼他:“亭兒快過來。”
謝亭偷偷瞄向孟焱,見他隻是一開始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挪開眼睛隻顧和他爹喝酒了,於是心中忿忿,拉開椅子在孟焱旁邊坐下,抄起筷子就開始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