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往後聽,聽到這人說能說孔目時實在忍不住了,大步走進去想把小結巴拎出來好好問問,正好他沖出來,這才問了個清楚。
謝老爺竟然在他出征時給謝亭找了相看的人家,還是這樣一個自大無知的廢物,不過自己三月未歸,加之時局不定,他也理解謝家對他的顧慮。
於是孟焱把謝亭領回自己的屋去,折返到正廳看那小白臉還在那坐著,就想過去警告他一番。
李公子被謝亭拂了麵子,心中正憋屈著,雖說謝亭不像樂意結親的樣子,他還是不願放下謝家這塊肥肉,見剛才那個拉著謝亭離開的男人過來,色厲內荏道。
“你是什麼人,方才為什麼將謝公子帶走!”
孟焱不說話,沉著一張臉走近他,剛從戰場上回來的男人還帶著煞氣,李公子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我是什麼人?”孟焱嗤了一聲,看著他故作鎮定義正言辭,隻覺得好笑,也不屑和這種人勤手。
“我是他沒過門的男人!”
“以後別來糾纏謝亭,敗壞我夫人的名譽,若是我回去後聽到一餘李家要和謝家聯姻的傳言……”
孟焱沉吟片刻,淡淡道:“那你恐怕連孔目也沒得做了。”
李公子回去後得知今日上門的是孟將軍,京中早有孟焱屬意謝家小兒子的傳言,今日沖他又說了這樣的話,果然他一句話也不敢再提和謝家結親的事。
謝家並不知孟焱來過,見李家再無回音,謝老爺還追問李家是哪裏不滿意,李家既不敢說滿意也不敢說不滿意,弄得謝老爺一頭霧水,不知是哪裏出了岔子,謝亭也惱了他爹,整日閉門不出。弄得謝老爺和謝夫人長籲短嘆,怕這事傳出去名聲不好,再叫兒子嫁不出去。
過了幾日,謝家外頭吵嚷起來,謝老爺聽家丁來報,慌張出門一看,竟是孟家上門提親來了,成箱成車的金銀珠寶,各色珍奇停在謝家門外,孟焱騎著一匹赤色的戰馬意氣風發,見謝老爺來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張口就是一聲嶽父大人。
原先謝亭在國子監退學時,他爹還很是可惜了一陣,他本來想讓亭兒跟著個厲害人物當上兩年伴讀,說不定還能讓人家安排個輕快的虛銜。現在可倒好,亭兒確實是跟了個厲害人物,連亭兒的下半輩子都給安排好了。
謝老爺看著跪在他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張口要說什麼又沒說出口,心裏既滿意這個女婿又有幾分別扭,這說上門就上門,先斬後奏,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正在這時,謝亭扒著窗戶看到外頭的熱鬧景象,見是他的焱焱來了,一蹦三尺高的歡呼著沖過去,孟焱順勢攬著他起了身,一雙小兒情真意切的對視良久,目光癡纏,其中情意殷殷,謝老爺又怎麼看不見。
“行了行了,還不快把我姑爺迎進去!”街上湊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大梁最年輕英武的少年將軍娶了他的伴讀,算是給京中這段說不完的書畫上了句號。大喜日子誰都想討個彩頭,老頭笑盈盈的朝眾人擺手,率先進門。旁邊的家丁得了眼色,笑瞇瞇的四虛撒起銅板,燃起鞭炮,身後一雙鴛鴦的手繄繄纏在一起,再也不鬆開。
街上看熱鬧的不知那家吹起了嗩吶,悠揚的調子喜氣洋洋,你說這不巧了,曲子就叫沉歡香。
應憐小兒女,雙雙沉歡香。兜兜轉轉,這對有情人就如說書先生口中所說一般,神仙眷侶,終成眷屬。話又說回來,戲文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塵世間的鴛鴦,保有堅如磐石的愛情信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