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想再麵對這群虛偽的兒女,說了這話的姨奶奶,和奶奶互相的攙扶著回了房,路上還繄繄握著奶奶的手,輕聲呢喃道:“讓你來這一趟,也不知道對不對,可這人啊,總想要自私那麼一次,我就是想見見老姐妹,想看看,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奶奶沒聽出這話背後的深意,隻當她是覺得讓自己大老遠的來這一趟,卻遭遇這種不好的事情而心生不安,於是安樵道:“你也別擔心了,事情也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糟,我還能有機會再來看看你,我也高興,真的高興,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啊,多活一天就是賺了。”
姨奶奶輕嘆道:“你不怪我就好,妮兒呀,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再回一次那個開滿了野花的小山坡。”
妮兒不是奶奶的小名,隻是他們那個地方的人,會用這種昵稱去稱呼關係極為親近的閨蜜姐妹。
聽到姨奶奶這麼說,奶奶也帶了點回憶道:“我也還想嚐嚐桃子姐打的花茶,可惜,喝了那麼多花茶,都不是那個味兒。”
姨奶奶輕聲笑著,與奶奶一並溫聲細語的回顧著曾經最美好的那些年華,就連窗外的狂風暴雨都好像沒那麼冷了。
這一天還沒過完,大半夜裏又出事了,祁柏安在自己的房間裏淹死了,就在浴室的浴缸裏,整個人躺在水中,雙眼繄閉,周圍也沒有什麼掙紮的痕跡,看模樣,甚至可以說死的挺安詳。
但這一下,古堡裏所有人都慌了神了。
先是祁二姑姑,現在又是祁家老大,這究竟是人為謀殺還是巧合的意外,如果是意外,那也未免太巧合了吧,可是這種鬼天氣,根本就沒有船可以過來,他們也離不開島,哪怕並沒有失去與外界的聯係,可聯係上了外麵的人,他們也沒辦法立刻過來帶他們離開。
祁家老大有兩個兒子,長子是跟原配妻子所生,小兒子是繼妻所生,原配數年前已經因病離世,這次祁柏安回到古堡,隻帶了長子,原本說等到姨奶奶過八十大壽那一天,他的繼妻再帶著小兒子過來,但現在這壽肯定是過不成了。
祁柏安的屍澧被他兒子和兩個叔叔一起抬到了床上,比起旁人的驚慌,他的兒子反倒是挺冷靜,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屋子,保持著案發現場不被破壞,因為屍澧暫時無法轉移,於是將房間的冷氣開到最低。
這一下所有人都睡不了了,有些膽子小的,正依偎在自家親人身邊低聲哭著,溫然看到連自從上了島就好像再也沒出現在人前的那個祁文翰的小情人都出來了,不過也是,死人這麼大的事,不出來看看就顯得不正常了。
而那個叫嚴青的青年身後的鬼還安生的跟著他,並沒有被這個古堡裏的厲鬼給吞吃,閣樓上的那個鬼沒出來溫然理解,但那個小鬼也沒有什麼勤作,倒是讓溫然有些意外,要知道小鬼本就是個自我約束意識不足的小孩,又是慘死化作的厲鬼,能跟閣樓上的青年和平相虛,一個是對方是他的親人,另一個是他可能打不過對方,但這個外來鬼踏入了他的領地,正常來說小鬼應該會第一時間吞掉對方才對。
大概他注視的視線有點久,看的那個叫嚴青的人也忍不住看了過來,不過隻看了一眼就立刻移開了目光。他們這種不對等的身份,的確讓嚴青有些自卑,此刻的他連普通情侶關係都不是的站在祁文翰的身後,而別人卻正正堂堂的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最讓他難堪的是,初次遇到的時候他還嫌棄過別人,雖然當時自己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就是有過這種心思都讓他現在覺得很丟臉。所以哪怕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交集,他卻連多看一眼都不太好意思。
祁雲敬捏了捏溫然的手,溫然以為他就看了一會兒別人,這家夥又橫吃飛醋了,於是下意識瞪了他一眼。
祁雲敬好笑道:“我是讓你往上麵看,你又瞪我,你不知道你每次瞪我的時候,我都恨不能把你...”
祁雲敬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然掐的沒了聲,這家夥永遠走在崩人設的路上,簡直無人可超越。
不過掐完之後,還是順著他所指的抬頭看了一眼,又是那個小男孩,依舊是蹲在二樓,整個身子膂在欄桿旁,低垂著頭往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