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沒照做,曹勁一腳踹向他的膝窩,這一腳下了死力氣,程然連個踉蹌都沒有,差點撲倒在地。
李桐內心已是驚濤駭浪,麵上的肌肉也不禁被憤怒牽扯得有一絲變形:“曹隊,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知道吧,你這麽做,是非要我們動手?”
“不就是葬禮嗎?嗬嗬,”曹勁神色一淩,“你拿我當猴耍呢,李槐還生龍活虎的,這骨灰盒裏,裝的是什麽,你倒是給我打開看看啊。”
他指著許輕言身側的骨灰盒,示意她打開。許輕言看上去有些猶豫,不斷地朝李桐看去。曹勁可不管,虎著臉道:“磨蹭什麽?”
全亂了。
李桐確實想要測試梁見空,可他想不明白作為親兄弟,梁見空怎麽會反水?除非,梁見空不是他弟弟。想到這一層,李桐後背發涼。可當他想要獲取梁見空身上的毛發去做鑒定,卻發現,他已無法調動人接近梁見空。梁見空身邊的人都無孔不入,全不受他控製,這些年,李桐的太上皇做太久了,他想要收回權力的時候才發現,梁見空實際上已經把他架空了。
不論梁見空是不是內鬼,這個情況,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地步。
許輕言的出現是個意外,李槐的事件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卻是李桐收回權力的好機會。他想要借此機會測一測梁見空,所以他放言這一次是最後一票。
如果梁見空是內鬼,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但如果,他把許輕言也拉下水,梁見空幾乎可以肯定不會冒險。
所以,警方出現,就證明梁見空很大程度上,不會是內鬼。
可現在都亂了。程然憑空冒出,還蠢到帶著東西來。時機剛剛好,警方的人就在這個時候收
網。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最好的證明,就是站在他身後的阿豹。如果阿豹都能跟著警方一同出現,那麽,他跟隨的人是什麽身份,呼之欲出。
李桐的一雙眼睛死死釘在梁見空身上,後者也被人架著,卻並未有慌張,這是他今晚一直以來維持的狀態,哪怕程然再怎麽激他,他的方寸恰到好處,那是因為他運籌帷幄,誌在必得。
他們相處了十年,到最後他還是摸不清這個人的心思,別說心思,就連底細都沒弄清。正如程然所言,他不過是第二個程然。
曹勁瞥了眼挖開的坑:“坑都挖好了,埋個骨灰盒,需要這麽大個坑?裏頭有什麽,都給我撬開!”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他本來就是故弄玄虛,今天就是一場戲,為了測試梁見空的戲,所以,警方不會查到任何東西。
梁見空百密一疏。
然而,曹勁的諷刺令他再次見識到,手腕這種東西,沒有最高,隻有更高。
曹勁看了眼骨灰盒裏的東西,又踱步到坑邊:“李桐,你這是要大甩賣了啊,好家夥都拿出來了?”
李桐怔住,失聲道:“不可能。”
瞬間,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梁見空,隻有他,隻有他能把社裏藏得最深的貨都調出來。而他這個老大竟然沒有收到一絲風聲!
梁見空站在原地,黑色的襯衣把他的膚色襯得極白,天未明,月色入骨,涼薄的冷意凝在他的眉間,月牙形的傷疤似乎淡了些,有種奇異的美感。
作為這一晚的幕後導演,他的這最後一場戲堪稱完美。
梁見空:“大哥。”
他對上李桐的視線,沒有任何躲閃,李桐低頭陰沉地笑了下,倏然收聲:“我不是你大哥。”
“二哥!”李梔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段日子接而來三的打擊幾乎讓她崩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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