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一直在療養,一聽說今天的行動就按耐不住,梁見空覺察到他的動態,硬是壓著他不準他亂來。但許輕言出事的消息根本瞞不住他, 這小子不顧身體情況直奔山上,梁見空也沒精力去教訓他。
所以,李桐的那通電話他也聽到了,緊張得額上全是虛汗,小心地跟梁見空說:“哥,我剛才在想,地上都沒有,會不會在地下?”
梁見空一怔。
曹勁猛拍大腿:“我艸,我們沒帶腦子啊,地下,肯定在地下。”
距離李桐上一個電話結束過去五分鍾。
梁見空站在原地,左臂上的傷被粗糙地包紮了一下,捏著手機的手全是汗,頭皮一陣陣發麻。他強迫自己冷靜,這裏的地形他很清楚,李桐敢留在這裏,一定是有一處從未對人公開過的地方,甚至隻有他自己知道。可他們已經搜遍了,還是沒有可疑的入口。
這裏離墓地並不遠,當時他們看到李桐和許輕言滾下山的第一反應是兩個人都可能命不保,可現在李桐安然無恙,還堂而皇之地給他打來威脅電話,那麽,他一定也是做了準備。
“我知道入口在哪了!”梁見空猛然往回跑。
曹勁一刻未停,返身跟上。
“就在墓下。”
“你確定?”
梁見空沒時間解釋,一個縱身跳進坑裏,之前他暗中把貨物藏在底下的時候,就覺得這裏大得太離譜。他向著四周摸去,不錯過任何一個異處,片刻後,摸到一處硬板,他貼上前側耳仔細聽了下,抬起頭,衝曹勁做了個手勢,口中輕聲道:“就是這。”
梁見空正要上前,曹勁從後麵拉住他,示意讓穿戴齊全的突擊隊先上。
梁見空很強硬:“不行,你們直接這樣進去,她會有危險。”
曹勁也很強硬:“你防彈衣都沒穿就進去才叫危險!”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的時候,從門板後麵傳來一聲輕響,雖然很輕,但同時讓兩人變了臉色。
開槍了。
梁見空臉上的血色瞬間全無,再也不顧阻攔,直接破門而入,曹勁暗罵一句,叫上人緊隨其後。
地道內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裏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潮味和土腥氣,梁見空貼著邊輕而快地往前推進,前方隱有微光,他行如閃電,拔出槍就衝了上去。
很久以後,許輕言問他,那一刻他腦中有什麽計劃?
他似是不願回憶,好半天才說,計劃?活見鬼了,腦子隻剩下祈禱,不要讓他看到她的屍體。
入眼的是許輕言蒼白的臉,觸目驚心的斷指,和李桐握槍的手,以及躺在一邊身體下慢慢流出鮮血的賴冰。這裏應該是李桐早前就準備好的藏身之所,出口也不止一個,房間裏還儲備了食物和水。
梁見空的心髒猛然收縮,他甚至不敢朝許輕言的手看第二眼。
喉嚨發緊,梁見空艱難地喚了她一聲:“輕言。”
許輕言聽到了,身體微動,但並未朝他看。
李桐抓過許輕言,硬是把她的臉掰向梁見空,猙獰道:“打個招呼,怎麽,痛到沒法說話了?”
許輕言依然垂著眼,她的狀態看上去非常糟糕,冷汗涔涔,呼吸微弱,可她還是勉力扯起唇角笑了笑:“不用浪費時間。”
李桐右手的槍就頂在許輕言後腦,他是沒料到梁見空能找到這裏,但事已至此,他也無所畏懼了。
李桐陰沉地看向梁見空:“你怎麽找到這的?全給我站著不準動,把槍給我放下。”
梁見空距離他們隻有三米,但他無法再靠近一步,緩緩蹲下,把槍丟到一旁,但視線一直盯著李桐:“我可以跟她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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