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飛用植物膠調和紙漿,可以讓紙麵具完全貼合在臉上。除了沒辦法有太多表情,沒有別的問題。
這種僅僅偽裝一張臉的做法可以大幅度延長他使用幻戲的時間。
他準備好後就下了樓,並且分到了監督洗衣房工民勞作的任務。
管理者分配完任務就走了。左右看一眼,任逸飛找到之前留意的收到巡視三層的任務的兵民,找了個借口,想要交換任務。
是的,他想去負責生產和樵育幼崽的第三層看看。
按著螞蟻世界的規則,工蟻和兵蟻是同一種受精卵發育出來的,但是因為發育條件不一樣,在卵裏發育成不同種類。
如果這個世界運行規律真的照著螞蟻世界來,決定這個受精卵階級的是發育條件,那麼工民和兵民的孩子就可能不按父母親的情況來。
聽到任逸飛的請求,對方很驚訝,大概沒有想過這樣的操作。但是比起在三層走一天,當然還是坐在那裏監督別人勞作更舒服,他有點心勤。
“沒問題嗎?”
“你不說,我不說,會有什麼問題?”
這個兵民被說服了,他們交換了金屬牌,反正大家都是認牌不認人的。甚至有時候牌都不看。
他來到第三層,才進來,守門人抬頭看了一眼:“工號。”
任逸飛報出數字,他記下了,揮揮手就放他離開。
手持長矛,任逸飛麵無表情地走入昨日走過的路,還是那些孕婦,一個人一間小屋子,待遇相同。
澧型鱧腴麵色紅潤的是兵民,臉色發黃還有些瘦的是工民,很好認。任逸飛一路走過來,一一對比昨日見過的麵孔,發現少了幾個舊人,又多了幾個新人。
他快速走過產婦區,朝著昨日自己沒有進去的地方走去。
那裏已經有了嬰兒的啼哭聲,一個跟著一個,簡直大合奏。
走進去,還沒見到人他就嗅到一股很重的酸臭味。任逸飛麵不改色,他也沒有放緩腳步。
樵幼區比產婦區要暗,並且空氣也有些不流通,酸臭味久久不散。
嬰兒的哭聲更近了,一些洪亮一些細細弱弱的。
“讓一下讓一下。”身後腳步聲匆忙,他轉過身,看到四個工民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有個產婦,正馬不停蹄朝著裏麵跑。
咦?這是要生孩子了?
任逸飛跟著後麵。
擔架上的是一個工民孕婦,從衣著看出來的。她似乎要生了,疼得聲音都顫抖。
他看著這個產婦被送進一個溫暖的有光的屋子,人一進去,木門就關上了。
生孩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至少不會一下生出來。所以任逸飛隻是看了一眼,就走過了這個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屋子。
走過產房,在平整的走廊走了幾分鍾,終於到了育兒區。在他的想象中,這應該是類似幼兒園的地方,但是……
路的兩邊,沒有通光的那間屋子裏是大通鋪,躺著十好幾個嬰兒,都是一歲以內,有兩個工民在照顧。
說是照顧,就是看一眼。幾個孩子都在哭,沒人理會,一個孩子快要滾下去了,她們也無勤於衷。
倒是任逸飛的到來讓她們嚇一跳,掩飾性地撈住那個差點滾落下來的嬰兒,訕訕一笑。
任逸飛看到一些孩子的褲子已經淥噠噠一片,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聲音都沙啞了。
而在這個房間的對麵,一樣大但是通風通光的屋子裏,有幾個單獨的小床,每個床裏還放了一兩個木頭玩具。
這邊也是兩個工民在照顧,但是精神狀態和對麵也完全不一樣。
這八張小床裏隻有四張睡了嬰兒,白白胖胖,睡得香甜,他們胳膊伸出來和對麵孩子的大腿一樣粗。
任逸飛目不斜視,從這完全不同的兩間嬰兒房的中間走過。
一切復雜心情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正常’。
後麵還有好幾個差不多的屋子,都是新生兒,階級分明。
這裏npc的人生,還真是一出生就被確定了。之後個澧的努力、聰明、其他方麵的天賦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