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直到最後唐璃都沒動,車停靠到站,秦鉦在門口等她,兩人硬是不說一句話,一前一後走著。

人頭攢動,空氣裏滿是囂塵。她拉著行李箱費力走過階梯,就在最後一階崴到了腳。

痛得牙齒發顫,她也不曾喊叫出一聲。

可終是在最後一刻,轉身告訴秦鉦。

是她不想結婚,不是程紹堂不想。

這種嘴硬,此生一次。

匆忙坐上出租車,報的是學校地址。出租車司機嘴裏嚼著口香糖,拉閘旁放著泡滿胖大海的熱水杯,一如既往熱情詢問道:“r大這麽早就開學了?”

無人回應。

司機師傅打了轉向燈,瞟了一眼後車鏡。

唐璃整個人可以用落魄潦倒來形容。

縱使帝都站摩肩接踵,絡繹不絕,但凡有個人從裏麵出來都像是煙塵裏滾一遭,可也鮮少有人把自己滾哭了。

“吆,姑娘,這是怎麽地了?受人欺負了?”

“沒有。”唐璃的鼻音完全出賣了她。

“沒事兒啊姑娘。”司機師傅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她,“誰還能沒有點兒糟心事兒,你學校有好同學沒?”

“沒有。”唐璃拿紙擦了擦眼淚,“學校還沒開學。”

“那你這麽早回來?”司機師傅說,“你這情況啊,得找你好同學,好朋友絮叨絮叨,不行跟大爺聊聊,你上我的車,咱這也是緣分,你說出來啊,說出來就好了!”

唐璃努力想認可司機師傅的話,可她開不了口。

人和人是不一樣,她就是最不願向別人敞開心扉的那種。

這一路,唐璃換了三個終點。

看見學校門口的蕭條,她忽然改口,報了程紹堂的住址。

中途她給程紹堂打了個電話,沒說自己在帝都,隻問他現在在幹嘛。

程紹堂說:“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發小你還記得麽?”

唐璃:“溫爾雅?”

“她今天結婚。”

“和誰?”

“她上司。”

“哦。”很奇怪,她該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可話卡在喉嚨裏,竟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電話那邊,有人和他說話。唐璃聽見他低低笑了聲,痞裏痞氣同人講了句“去你的”,而後對她說:“你什麽時候開學?”

不知是不是錯覺,唐璃聽來他這句的語氣明顯是放低了的。

聽著曖昧。

但她今天實在過於難過,選擇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你在哪兒呢。”

程紹堂想了想,道:“柏納莊園。”

“好。”她說,“就這樣吧。”

唐璃掛斷了電話,同司機師傅報上第三次目的地。

司機師傅一聽:“姑娘,這地兒可不近呐。”

唐璃紅著眼眶,“有多遠?”

“得快倆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