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訂婚的事情?”李格爾想起唐璃看她的眼神,忍不住惱怒,心裏別扭了一會兒,再開口便帶了哭腔,“她就沒喜歡過我,每次見我都不拿正眼瞧我的,我訂婚為什麽要請她來啊,為什麽她要在我訂婚宴上做賓客,我就不想見她!”

秦鉦蹙眉:“結婚也不請她?”

“不請!”

“人家也未必想來!”秦鉦長舒一口氣,啟動車子,“我發現你們女人就是事兒多,平白無故懷疑我和唐璃有關係,非得鬧到我和她絕交是嗎!”

“是我要鬧嗎?你怎麽不說她呢?”李格爾雙眼蓄滿淚水,模樣像是受到天大委屈,“那幹脆分手好了。”

“分就分!”

李格爾沒想到他會這麽快給予她答覆。她的性格有一點兒欺軟怕硬,和她吵架,對方若是軟綿綿,她尚且能說幾句,對方若是個硬茬,她便不自覺熄火,打心底裏害怕。

空氣忽然沉寂。

秦鉦也在吼出這聲後,煩躁不安地握緊方向盤。

他這幾年,被李格爾照料得很好。

衣食起居,樣樣不用他操心。

他也不是沒和李格爾吵過架,知道她是什麽脾性,幾乎不用哄,亦或者,哄一下便能好。

但真要分手,秦鉦不習慣。

他大概能懂唐璃對李格爾的態度冷淡,但那都過去了。再說唐璃身為上司,不與下屬交好,他認為這行為挺好。

一定要活得那麽透徹嗎?

窸窸窣窣的嚅泣聲在車廂內遊蕩。秦鉦二話沒說,按下車窗。

冷風撲了李格爾一臉,她用餘光觀察秦鉦的表情,竟真有些怕他不要她了。

燈光忽明忽暗,李格爾抿了抿唇,收起委屈,漸漸沒了哭音。她看著車窗外,長發飄起,臉頰吹得很痛,依然認為她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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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撕開的方形包裝袋,安安靜靜躺在垃圾桶旁邊。

唐璃感受到程紹堂的心跳,在他從她身上翻下去之前,她的眼神中都飽含無盡依戀。

程紹堂喘著粗息,手指撥弄著她貼在她臉頰上的長發,低聲詢問:“好點兒沒。”

一條薄毯覆在身上,室內的氣氛曖昧、溫熱。連帶著床邊那盞瑩瑩微光都成為兩人之間最好的催化劑。

唐璃抬手,墊在臉頰之下,側頭望著他。

“本來就挺好的。”

她的眼眸有種琉璃燈盞般的純澈,長睫映在眼底,未施粉黛的臉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甜美。

程紹堂偶爾會覺得,她還是個孩子。明明是敢獨自一人前往異國他鄉留學,又殺回帝都創業的唐總,明明深知世間所有不言而喻的生存法則,可在現實麵前,她依舊執拗。

如今人已經走了幾個小時,那愁緒還掛在臉上。

他低低笑道,怎麽他不能讓她滿意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