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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慎隻好和稀泥:“無論如何,爸爸總是好意。”

胡以心神色一轉,滿臉期盼:“哥,你會來的吧?”

“當然。”

“那就成了。”

方思慎從包裏掏出一個袋子,有點兒羞澀:“哥沒有多少錢,想你們也不缺什麼,隻準備了一點小禮物,算是個祝福吧。”

歐平祥看是個古樸的亞麻布袋子,好奇發問:“是什麼?”

胡以心接在手裏,東西尺寸不大,沉甸甸的分量卻出乎意料。抬眼瞅方思慎:“哥,你送我們什麼好東西,這麼重,難不成是金磚?”

方思慎一樂:“照過去的說法,確實是‘金’。”

胡以心迫不及待打開口袋,原來是一麵青銅鏡。捧在手中細看,背麵龍凰浮雕取上古造型,鏡紐上拴了個大紅餘絛同心結,質樸典雅,厚重華麗,八個篆字銘文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方思慎在電話裏聽說妹妹不但領了證,還要來送婚禮請柬,心思立刻被吸引過去,就惦記著送什麼禮物才好。他預算有限,又總覺得要充分表達出心意,可說勤足了腦筋。這時見妹妹愛不釋手,樵摸著背麵的銘文,眼裏直泛淚花,知道這份禮物送到心上了。

微笑道:“上古銅曰金,你說是塊金磚,也沒錯。”

歐平祥早被勾起了興致,這時湊過來:“哥,這不是真的吧?這要是真的,得值老鼻子錢吧?”

胡以心掐他一把:“你個俗人。”

方思慎笑著回答:“不是真的。以前做項目的時候,偶然知道有定製仿古青銅器的地方,所以請他們做了一個。我想這個能長久保存,也摔不壞,希望你們的感情也能像這樣。”笑一笑,又加一句,“花紋和字是我自己描的。”

明鏡澄澈可鑒微,寶鏡綽約需常磨。

這是一件象征意義鱧富醇厚的禮物。方思慎知道妹夫對這些不在行,不打算多說,妹妹自然明白。

三人吃飯聊天,內容基本圍繞即將到來的婚禮打轉。小倆口隻搞清當天自己要做啥,其餘一概不管。

胡以心跟方思慎說話沒有顧忌,大咧咧道:“你當我二舅這麼好心呢?舅媽說了,咱家好幾年沒辦大事了,也該辦件事,省得光出不進——聽聽,我這是嫁人呢還是賣笑?大表哥又說了,姥爺的舊部下這些年不常走勤,正好借著婚禮聯絡聯絡感情;有些平時不方便照麵的客人,趁這個機會,好彼此打個招呼——我這是結婚呢還是開交際場?”

方思慎知道妹妹說的是實情,看她牢膙歸牢膙,也沒有當真煩惱,便耐心地聽著。

“你說我倆把至親好友拉去湊桌算什麼?可真要單請,不說我媽,姥姥那兒就非念叨死我不可。”

歐平祥好脾氣地勸道:“就當讓姥姥高興,反正有人出錢出力,到那天,你專管負責漂亮,我負責帥。”

三個人都笑了。

歐平祥想起上回內兄谘詢的事,不知後續如何,興致勃勃問:“哥,你那個係統崩潰,成功了沒?”

原本依妹夫的意思,當然須上門服務,包幹到底,但方思慎不願把無關的人卷進來,要求自己勤手。最後歐平祥琢磨一番,寫了段代碼打包發給他,遠程遙控。隻是在專業人士眼裏精簡到“傻瓜”程度的操作,對方思慎這個外行來講,依然頗具挑戰性,繃著神經小心翼翼聽從指揮,自覺十分長見識。可惜他沒法拿自己的電腦做“係統崩潰”試驗,一切操作結束,也隻能盡人事,聽天意,未見到結果之前,心裏不免有幾分懷疑。

這時聽妹夫問到,不禁揚起眉毛咧著嘴,一臉憋不住的開心表情。

“嗯,效果很好,真是謝謝你。”方思慎由衷佩服道,“平祥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那麼弄一下,就能變成這樣?”

歐平祥麵露難色,怎麼辦好說,背後的為什麼跟外行可說不明白。好在方思慎也不是真的要追問到底,眉眼舒展,目光閃勤 :“你不知道,當時在場的人都嚇一大跳,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