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一個穿著粉藍色薄毛衣的女人就迎了上來,馬娉婷一見她就掙開馬軍傑的手朝女人懷裏撲了過去。
“媽媽!”激動的呼喊傳出小嘴,馬娉婷埋入女人懷裏的小臉幾乎是立馬就****了。
金虹抱起寶貝女兒,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哄著:“乖乖婷兒,不哭不哭,打針受苦了哦,媽咪抱抱。”
好溫柔的媽媽,不同於二十年後被生活折磨的喘不過氣來的中年老女人,此刻抱著她的三十幾歲的溫柔女性才是原本的母親。
在金虹懷裏蹭了蹭,馬娉婷微紅著小臉,不好意思的露出頭來,眼睛緊緊盯著年輕的母親,她眼裏眉間都是溫柔的笑意,眼尾一條紋路都還未出現,昏暗的燈光下皮膚依舊白淨,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一個美麗的夢。
“好了好了,撒嬌包,你呀,隻有每次生病後才這麼惹人憐,要是平時你也乖巧一點,少和男孩子打鬧,也不會三五不時地就病一場。”話罷,金虹還輕揪了下女兒小巧的鼻子。
聽著美麗老媽的訓導,馬娉婷一句都不反駁,很是上道的點頭道:“嗯,我一定遵從母親大人的教導,多讀唐詩多做事,做一個有氣質的淑女,再不和男孩子一起調皮了。”
金虹像是見到怪物一樣,把她上上下下掃視了幾回,對著還站在門邊的馬軍傑道:“老公,你是不是抱錯人了,這個乖巧的姑娘真的而是我們家的淘氣鬼嗎?”
馬軍傑此時也是滿眼笑意,調笑道:“是啊,我給你換了個寶貝,又乖又聽話,你不喜歡麼?”
金虹笑嗔:“喜歡是喜歡,但是不太習慣!咱家的姑娘難道病了一次突然開竅了。”
自家爹娘在一旁自顧自的討論她,馬娉婷表示十分無語,她現在可不是九、十歲的小女孩好麼?她內裏的芯子可是已經有三十歲了好麼。以為她什麼都聽不懂啊,打了個嗬欠,瞟了兩眼自己爹媽,馬娉婷童鞋決定自力更生。
小手拍了拍金虹的肩,她道:“媽媽,我困了,要睡覺。”
金虹看了看牆上的圓盤掛鍾,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這才反應過來,擱下孩子他爸一個人,抱著姑娘進了裏間。
裏間非常小,一顆昏暗的淡黃色燈泡連著兩股電線纏繞的黑繩掛在低矮的屋頂,牆上沒有鏡子,隻有一個原始的水龍頭,接著一根粗長的白色水管。擱在最裏麵常年浸水的木架上放著三五個花花綠綠的臉盆。
馬娉婷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邊懷念一邊歎氣。懷念是因為這棟平房是她十歲前對監區(馬爸爸是警察)大院的所有記憶,歎氣是因為現在的家真是太窮太窮了。
臉上的濕意把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金虹正擰了一條濕毛巾給她擦臉。馬娉婷連忙接過媽媽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拭起來。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替父母分擔是自己一直想做而沒有做到的事情,現在她終於能從小做起,那她就不會再推辭。
待馬娉婷擦好臉和身子,掛好毛巾,見自己媽媽還愣在一邊,有些淘氣的,她用手沾了一些水,朝金虹臉上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