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娉婷微閉雙目等待,在這種狀況下,任她是重生人士也覺得有些壓力,終於三十六號在最後一刻被喊出,她才放鬆了下來。
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李宇一臉晦澀的麵容,林雲正在安慰他,很可惜他沒有通過初審。
倒是王嶽和自己都通過了。
再次走進賽場內,人卻隻多不少,通過的人昂首挺胸,沒通過的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站在場外想要聽評委們的點評。
看到評審團的那一霎那,馬娉婷小小驚呼一聲,那個坐在最中間位置的老人,她怎麼看怎麼熟悉,他不是,不是那個“四意”畫材店的老爺爺麼,居然出現在這裏,他也是評委?這個世界真是好小啊。
此時評審團已經開始評畫,斂下心神,眨巴眨巴眼睛,馬娉婷也開始認真聽聽看看。
不看不知道,人才還是挺多的,有寫小篆大篆的,有寫草書的、隸書的、有寫行書的,像她這樣中規中矩寫楷體的倒是寥寥無幾。
不過越少越好,就越是能突出,果不其然,在評價完一部分後,評審團們突然靜默了一陣。
隻見評審席上一個人對拿著喇叭的人員做了一個手勢,不一會兒喇叭便響了起來:“請三十六號起立,請三十六號起立。”
三十六號,三十六號,在心底念了兩遍,馬娉婷才發現叫的是自己,鎮定的起身離座,站在凳子旁,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坐在前台的評委們。
評委席裏那個在比賽時看過她作品的老師見是她,有些小小的驚訝,又瞄了瞄眼前的作品,才驚覺自己一開始的武斷,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起來。
而其他評委看著眼前這個小娃娃,有些不相信,其中一個女評審問道:“你就是三十六號?”
馬娉婷點點頭:“是的。”
“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小學生,怎麼就能在短短時間裏想出以畫配詩,而且還畫得這麼好?”
聞言,馬娉婷粲然一笑,晃了晃腦袋道:“謝謝老師對我作品的肯定。我以為才華和年紀是沒有關係的,最重要的是對書畫的感悟,你喜歡它,專研它,琢磨它,自然會找到最適合它的表達方式。
而且,我有天天都在練習,鍥而不舍者,方能大成。”
“啪啪”的鼓掌聲在她話音落後響起,隨後是一陣朗笑:“好一個‘鍥而不舍者,方能大成’,小姑娘,看來你書倒是讀得不少,那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配的畫是頷聯(詩歌的第三聯)‘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牆’,而不是傳誦了千古的佳句‘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呢?”
聽見熟悉的聲音響起,馬娉婷無奈的往中間做的那位老者看去,果然見到他眼中閃現的濃濃趣味。
都是熟人還為難自己,老爺爺真是小氣,不就是自己很久沒去看他麼?她又不是在玩,是在學習好不好。
朝老者鼓了鼓臉,她嘟嘴道:“作為詩詞來講,這句的確是一場聽覺視覺觸覺上的盛宴,可是用在畫麵中,它卻不是最合乎今天的賽題。這次比賽題目是‘旅程’,驛站的牆,牆上的枳花,小路上落下的槲葉,槲葉下被遮蓋的腳印,無一處不顯示了羈旅的寂寞與孤獨,獨旅的人就像這悠然飄落的葉子,在異鄉思念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