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嶽洋素日裏隻是一個驕橫任性的大小姐,哪裏受到過著這種對待,她一直以為馬娉婷隻不過是小地方來的,不知用什麼方法才上得了首都初中,卻沒想到她並不是能任自己捏圓搓扁的,剛剛的挑釁馬娉婷回報給自己的,實在是讓她太吃驚,說的那些話就像是真的,她心裏的確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懼意。
馬娉婷看她渾身滴著水輕顫的樣子,拍了拍雙手,往教室外走去,通過過道時,不隻是有意無意,她一腳踩上嶽洋那裝水的空瓶子,瓶身發出一聲很痛的“吱呀”,馬娉婷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轉身,朝著嶽洋甜甜笑道:“對了,我似乎一直都忘了告訴你們打擊,我這鄉下丫頭現在住在上京的盧家,你想要找回場子,我隨時等你哦。”
看著嶽洋猛然間急劇縮緊的眼瞳,馬娉婷心中很是滿意,早在來上京之前,盧芳就告訴過她,雖然閻傅俞盧四家,盧家排行最末,可是最末也是上京的前四位說的上話的,即使是閻家和傅家的小輩也得尊敬地喊盧嶽林一聲盧老爺子,其他的上京世家誰還敢給盧家甩臉子?
她的確是不想打出盧家的名義,但是誰叫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仗著自己的身份就以為誰都奈何不了了?她相信盧芳要是知道自己這麼說,不但不會怪自己,反而會讚同自己,扮豬吃老虎,要是一直都不發虎威的話,到最後就真的成了一隻豬了。
而馬娉婷,不想當那隻豬。
首都初中的衛生間裏,看著鏡中戾氣未平的自己,馬娉婷捧起一把水就往臉上潑去,扮蘿莉、扮乖巧她也扮得夠久了,要不是今天嶽洋這個無聊的大小姐做的這一出,自己恐怕都會忘了自己的另一麵。
前世麵馬娉婷宅的太久了,沒有朋友,沒有說話的人,在網路上漸漸迷失,心裏就有一股空虛感,有時候會覺得一切都不重要,會覺得也許毀掉所有才能得到幸福,心裏的黑暗麵就逐漸產生了。
她會無意識地去看格鬥的視頻,對遊戲裏的廝殺會有一種滿足感,但是從小受到的正規教育,作為警察之女的另一麵又會壓製這種黑暗的情緒,可以說,前世那個自己雖然很寂寞,但是一直都很痛苦,苦苦壓抑著與正義相對的另一邊。
可就是現在,她豁然開朗,想到青鶴堂,想到王紜,想到他們的生存之道,馬娉婷忽然間明白,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大多都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灰暗地帶,其實不論是正義單純的自己還是黑暗邪氣的自己,隻要對得起良心,保有自己的原則,嚇唬起像嶽洋這一類沒事就喜歡找茬的女生還是很不錯的。
而且,這一世,她已經改變了太多,對人生也有了新的規劃,新的期待,馬娉婷明白前世之所以會有真正想要毀滅什麼的念頭,全是因為心沒有依托,沒有一定想做的事情,一直都是那麼地渾噩,那麼的空虛。現在就算是讓她去毀滅什麼,她還舍不得這全新的人生了。
微閉著眼睛,安靜的思索著以前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馬娉婷眉間的戾氣漸漸消散,那個稚嫩活潑的自己又在緩緩歸來。良久,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看著鏡中自己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正想轉身走出衛生間之時,馬娉婷突然瞧見左臂上由於先前和嶽洋的動作,已經鬆動打濕的紗布,再轉念想到嶽洋那個不會罷休的個性,她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果不其然,等馬娉婷再次回到A班的時候,班上幾乎有一半的學生才看向她的那一刹那臉上堆積著不滿,可凝視馬娉婷的下一秒,卻又像是約好了的張大了嘴,眼神轉為驚詫。
王紜看著這時走進教室的,那個滿頭濕噠噠的,手臂上傷口****、紅腫還滲出血來的虛弱地扶在講台邊的馬娉婷,頓時咋哇起來,“我說姐們,你這是去哪兒了,去打第三次世界大戰了吧,這身上水啊、血啊的,怪嚇人的。”
嘴裏忙著,手裏也不歇著,王紜抓起戶外活動課程的運動服就往馬娉婷身邊走去,然後輕輕地包住馬娉婷有些透濕的肩膀。
朱圓圓乍一看見馬娉婷狼狽的樣子也是有些心急,可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拿著衣服上前,卻已經被王紜搶了先,拽緊手中的衣服,朱圓圓咬著唇,擔心地看向馬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