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回到傅家的時候嘴角是掛著滿意的笑紋的,走進大宅,他本是直接向書房邁步,卻恰逢傅珊珊從學校放學,從背後傳來的嬌柔聲音止住了他的腳步。
“爺爺,你手上提的是什麼呀?”
側頭見傅珊珊小跑步的想要追上自己,傅昀頓時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慈愛地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孫女,伸手把提袋送到傅珊珊的眼前,開口道:“一些小禮物,一個仰慕我們珊珊的同學托我送給你的。”
傅珊珊覷了那個手提袋一眼,是淡綠色卡紙做成的,對著她的那一麵上麵是一朵四色的牡丹,篆書著“嫋娜娉婷”四個字,很是別致,並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去接,微斂眸掩下眼中的恨意,傅珊珊反而是就著傅昀伸出來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嬌滴滴地問道,“爺爺都還沒說是誰送的呢?我就這麼接下來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主人的一番心意了。”
傅昀見她愛嬌的樣子,心中也是疼愛,“是和家那個和玉送給你的,說是特意給你挑的一件衣裳,我今天倒是看見了她身上穿的那一款,覺得很適合珊珊你這個年紀。”
“是麼?”傅珊珊不置可否地出了聲,“我怎麼覺得他們是在通過我討好爺爺你啊,和玉,我和她可沒那麼熟,在班上也是進水不犯河水,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前一天還算是陌生的兩個人第二天突然就成好姐妹了,爺爺,你可別被騙了。”
傅昀搖了搖頭看了眼傅珊珊,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爺爺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考究,你以為爺爺看不出來他們是在討好我麼?珊珊,你今天很奇怪,平時爺爺無論給你什麼你都是滿心歡喜的接受,怎麼今天就這麼不幹脆?”
傅珊珊見傅昀這樣一說,心裏陡然一驚,她怎麼忘記了,在傅家,傅昀是天,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是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的,而剛剛自己的話就恰好戳中了傅昀最為不喜的地方,可是她忍不住嘛,那袋子上“嫋娜娉婷”中的“娉婷”兩個字就是刺到她的眼睛了,她本來就在學校裏憋了一肚子的氣,難道回家了她也不能發泄一下。
第一次,傅珊珊不想顧忌傅昀的喜惡,甩開傅昀的胳膊就哭嚷起來,“我就是不喜歡,我看見‘娉婷’兩個字我就恨,爺爺,你知不知道,新聞上都說了那個馬娉婷已經出了車禍死掉了,可閻譽就是不相信,我今天想去安慰他,他還吼我,罵我心腸狠毒,見不得同學好。
可笑我一片好心去安慰他,他竟然那麼對我,都是那個馬娉婷的錯,是她勾走了閻譽的心,可是閻譽是我的,爺爺你也說過,我和閻譽是天生的一對,不論是家世、學識,在這個上京,在整個華國,隻有我才能和他相配。
那個馬娉婷算什麼東西,都已經死了還讓閻譽那麼記掛,憑什麼?”
傅珊珊可憐的對著傅昀哭叫著,走過去拽過那個綠色的卡紙袋子就發狠地撕下去,“什麼‘嫋娜娉婷’,隻要有我傅珊珊在的地方,就絕對不可以出現和馬娉婷有關係的一點東西,就算是名字也不行。”
傅昀冷眼看著傅珊珊在眼前發瘋,卻並不出手阻止,在那件衣裳被傅珊珊踩了兩腳後踢到一邊,那個紙袋也被傅珊珊撕裂成一片一片,往空中拋灑,化作漫天飛雪,傅珊珊跪坐在地,哭得恨不得肝腸寸斷之後,傅昀才伸手一把把她提了起來,半拖著走進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房間,把她推進洗浴室內,道了句,“臉洗幹淨再出來。”
哭了半晌,嚷嚷也嚷嚷了,叫喊也叫喊了,聽見傅昀那尤為不耐的吩咐,傅珊珊抽噎著在洗手台上洗了把臉,又站了好一會兒,才在傅昀“動作快點”的催促聲中踱步出了洗浴室。
看著仍舊是滿臉通紅,眼睫濕潤的孫女,傅昀是又生氣又無力,他讓傅珊珊坐到自己身邊,沉聲道:“珊珊,作為傅家的孫女,哭,可以,但是那必須是你用作武器的時候;如果你的眼淚隻是因為你的弱小,哭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要是爺爺當年像你這樣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向家人發脾氣,亂扔東西,那你爺爺現在也當不上這華國的上將,傅家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樣一番光景。”
拍了拍仍舊時而抽噎的的傅珊珊的後背,傅昀繼續道:“既然和你爭閻譽的那個小丫頭已經不存在了,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哭嘛,男人嘛,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會犯些錯誤,對一些不該有產生感情的人無法放下,但是最後呢,婚姻還是要講究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