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色衣裙的孫楊緩緩朝傅家拉起的巨大簾幕前走過來,她身上就好似有一線光束籠罩著一般,吸引了許多賓客的眼睛,隻是孫楊自己卻好像是渾然無絕,依舊是姍姍走到簾幕旁邊。
似乎是見著了簾幕前的大排長龍,孫楊輕輕伸手到耳邊輕輕順了順自己些微淩亂的發絲,不經意的,她眼睛就掃視到了站在近旁的馬娉婷身上。孫楊很客套也很驚喜地叫了聲“娉婷同學”,就好像這是今天這場壽宴上她和她的第一次會麵。
馬娉婷微蹙眉頭,不過也很快便反應過來,淡定地叫了一聲“孫老師”,算是寒暄。
孫楊聽見馬娉婷得體的回應後朝她輕輕點了下頭,轉身前不經意地丟給她一個深刻的眼神,馬娉婷才終於明白孫楊先前所說的話語的含義。孫楊說,以後見麵的時候如果自己沒有能夠滿足得了她的胃口的籌碼,那麼她和她也不會是盟友。這所謂的不是盟友,即是陌生人,從未深交過,彼此也不必過分熱絡和關照。
不論孫楊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也好,是真心也罷,馬娉婷看見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一顆心也漸漸平和冷靜下來。既然孫楊已經把和自己的關係定義成了交易,那麼自己也不應想太多,而是要好好配合,不讓有心人看出了漏洞才是。
不得不說,馬娉婷的想法十分正確,在賓客們看不見的簾幕之後,一眾軍人都在傅昀的要求之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監視著場上所有人的行為舉止,特別是閻家、俞家和盧家的幾個人,他們可算是重點監控對象,不論其中一人和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都要力求找出可疑的地方。
因為傅昀上將說了,能夠進入傅家內宅的不會是低等小賊,而能夠讓傅哲瀚出手相助的也不會是和傅家毫無關係的人。而平時,傅哲瀚能接觸到的人除了傅家的幾位常客之外就隻有首都初中的同學了。
不過現在傅昀也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萬一這是那個賊故意要把他引向那個方向,那就壞了。所以,全場所有的女性賓客甚至有興趣想要嚐試的男性賓客都可以一起做這個遊戲,當然獎勵仍然隻有獨一份兒,就是不知道誰有足夠的“幸運”能夠拿到。
可如果有人知道這份“幸運”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囚籠,不曉得來賓們還會不會如此興高采烈。
但是不知情的人確實是一個接著一個躍躍欲試,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賓客進去過那個巨大的簾幕之內,出來後都互相討論著彼此的遊戲內容,卻發現無一例外的,隻有兩個內容:其一,是模擬綁架案件中的綁架犯人說一句詞;其二便是展現自己的筋骨柔韌度,要求從背後盤纏住裏麵那個傅家的女傭,真是怎麼做怎麼尷尬。
紛紛討論著,這樣的遊戲讓那些參與過的人已經感覺到了七八分不對勁,再聯係到先前傅家出動軍隊的行為,大家心裏也有了隱隱的猜測——傅家,怕是招賊了,並且現在這個賊就在賓客之中,而傅昀傅上將正在利用遊戲之名找出那個賊人。
想通了這一點的來賓心裏無不慶幸自己並沒有對傅家動歪心思,就算心底深處有著羨慕嫉妒恨,但是空有著賊心,賊膽卻不夠肥,沒有真正動手,把自己陷下去。而看著傅昀現在這樣的架勢,明擺著是不會放過那個賊人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找到一個是一個,寧肯錯抓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
可惜這後麵等著的一大群啊,卻是還恍然不知,做了什麼抱上傅昀大腿的春秋美夢呢!
隊伍前進著前進著,眼看著就要到馬娉婷了,“等等!”一聲嬌嗲的聲音卻是陡然插/了進來,不用側頭去看那個人是誰,光聽這個讓自己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馬娉婷就知道是傅家珊珊來了。
果不其然,除了被傅珊珊一步一拖著過來的閻譽之外,先前來向自己挑釁的墨雪也緊緊跟隨在傅珊珊身後。
簾幕前站著的兩個傭人見到傅珊珊,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喊了聲“小姐”,傅珊珊愛理不理地輕哼了一聲,才開口道:“你們都是什麼眼力見兒的,沒見著後麵的貴賓都等急了麼?像你們眼前這個鄉旮旯裏來的女生,能來參加我爺爺的生日宴已經是給了她好大的麵子了,還妄想自己那麼幸運得到我傅家承諾的一個條件,真是笑話。你們是怎麼做事情的,竟然讓她擋住了人家的機會!”
見傅珊珊這麼說話,兩名傭人惶恐不已,低頭便道:“孫小姐,對不起,是老爺讓我們維持秩序,一視同仁,所有想要參加的人都能夠又一次機會,而女賓是必須每個都參加到的,這是為了公平著想。”
“這麼說,你是說我說話是錯的嘍?”傅珊珊眉兒一皺,唇兒一撇,撒嬌似的扯了一把身邊的閻譽,“譽哥哥,你說說,是我的錯還是她的錯。本來嘛,你看,我們學校來的同學都是等在最後的,這是對各位叔叔伯伯姐姐阿姨應有的尊敬和禮貌,馬娉婷呢,居然就這麼大喇喇的占到這最前麵的位置,不是和咱們格格不入是什麼。
本來嘛,我是不想計較,也理解,沒見過幾個大場麵的人,怎樣都撐不住氣場,畢竟隻是小城鎮裏的女孩子,哪裏能夠和我們這些世家之後的良好家教相比。但再怎樣,最基本的禮節應該明白,不然,不隻是她自己臉上沒光,帶她來的人也會因為她丟人的。”
說到這裏,傅珊珊瞥了眼馬娉婷身後的俞越和盧芳,笑道:“你們說我說的的在不在理,俞叔叔,盧阿姨。”
“呦,我今個兒可是打開了眼界,想不到人家口中的嬌柔美好、氣質婉約的傅家孫小姐,居然還有一副好口才。”俞越和盧芳被指名道姓,他們兩個大人不好說些什麼,可一身男裝的溫然卻不在乎,她一向是心裏有什麼就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