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麵對馬娉婷一行人,傅昀才懶得再耍嘴皮子,可是傅振國不一樣,他是傅昀的兒子,是傅家這一輩,比來比去最能夠撐起傅家的人,最重要的是,傅振國認死理兒,如果把他說服,加入自己,自己就又多了一份強有力地支持,所以,傅昀毫不客氣的大打親情牌。
雖然以前傅昀並不像把傅振國牽扯進來,隻想讓他在外麵用一個光輝明亮的形象樹立起傅家的高大上,但此刻,眼看著,傅振國分明是被某些人故意帶進這些事情裏麵來,那麼他也隻好把傅振國一起拖下水。
“爸……”傅振國被傅昀的話說的似乎有些動搖,執槍的手都開始微微發顫。感情和理智在他腦海中激烈地碰撞著。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很有可能使做過那些傷人的事情的,但他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他的父親,即使他真的有罪,也不應該由自己動手,他,下不了手。
緩緩放下手中早已無法握緊的槍,傅振國垂下頭,低低道了句,“很抱歉,言先生,他畢竟是我父親,世上無不是之父母,就算他真的錯了,我也沒辦法下手,和你達成的協議,我沒辦法完成,我能做的隻是保全你們的安全,請你理解我。”
到此刻,即使再遲鈍,馬娉婷也知道傅振國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但當他聽見傅振國對帝鴻懿軒這一句低語,她淡淡的輕哼一聲,搖了搖腦袋,訥訥道:“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麵對自己的父親。
可是傅叔叔,你真的覺得傅昀是一個領情的人麼?你真的覺得,憑你和你帶來的這些人就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麼?
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這是不可能的!你真的太天真了!
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站在我們一邊,與傅昀相對抗,第二個,就是與傅昀並肩,同流合汙!”
如同在證實馬娉婷的話一樣,傅昀那低沉的嗓音緊接著響起,“振國,來,到爸身邊來,你帶兵駐守邊境有些日子了,我們父子很久沒有好好喝一場了,今晚就留下來,陪我不醉不歸。”
傅振國瞥了一眼馬娉婷,然後才轉頭看向傅昀,朗聲道:“爸,陪您盡興是應該的,您能不能放了言先生他們幾個人,來之前,我仔細調查過,他們並沒有任何罪狀可言,即使您是一國上將,也沒有權利關押著無罪的人。傳出去,對您的身份也沒有任何好處,所以……”
“所以振國呐,即使現在你也已經是父親了,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傅昀搖了搖頭,斜著眼睛不讚同地看向傅振國,“你覺得我是那種無緣無故抓人的人麼?我是老了,但是還沒糊塗,這個叫做馬娉婷的小丫頭,你知道吧,她可是個了不得的小姑娘,你的阿姨,我的妹妹,君如,就是被她害成現在那個樣子的。”
“您說什麼?”傅振國聞言,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傅昀,“您是說阿姨現在會什麼話都說不了,什麼人都不理會,病態似的想要吸血都是馬娉婷造成的麼?”
“是的。”傅昀臉上苦大仇深,一副本來不該說可是現在瞞也瞞不住的樣子,“這小丫頭片子身邊那個男人,叫言懿軒的,表麵上看上去是個珠寶商人,其實他是當年逃離華國的閻家的後人,他回來的目的你覺得可能單純麼?還有,站在這個珠寶商人身邊的女人,叫做溫然,是溫家有名的針灸師,可是比起針灸,她更會製造一些害人的藥劑。
我就是因為發現了馬娉婷著小丫頭片子和君如來往過密,還妄圖用這個姓溫的女人的藥水控製君如,進而給我下藥,然後控製傅家,那樣的話,言懿軒這個原本逃離華國的閻家人,幾乎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可以一舉掌控整個傅家,和留在華國的閻譽小子他們抗衡。
這簡直就是要顛覆傅家、顛覆整個上京,顛覆華國權利劃分的節奏,如果讓這種事情發生的話,那我這個傅上將該如何向自己交代,向我的兒子你交代,向華國人民交代,隻能把這一切都遏製在萌芽之中,所以,你一定能夠理解我的,是不是?”
“我父親說的都是真的麼?”傅振國聽見傅昀這一番話,皺起眉頭,轉眸看向靜靜站立的帝鴻懿軒,眼中充滿疑惑。說實話,他現在也很惶恐,一切都要從一周前,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他正在西南邊境守衛著華國,突然之間就被一個從上京打來的電話給弄懵了,電話中的,有人告訴他,他的父親,傅昀,不僅僅在從事非法的物種研究,而且還隨意關押未成年的無辜女孩,並且施以虐待。
說這些之前,來電的人,曾經問他幾個問題,他是不是代表正義的?他的正義是不是無私的。傅振國,都毫不猶豫的肯定了,但麵對後麵的那些對於自己父親傅昀的指控,傅振國一時間實在無法接受。
於是便配合那個來電的人,布置了一個局,一個讓他能夠看清自己父親的大局,果然,四天後,那個男人潛入了傅家,然後在今天,救出了被關押的女孩,也讓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父親麵對敵人時候的毫不留情。隻是傅振國沒有想到,他的父親關押的女孩,居然會是他當初去A市接楊君如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的馬娉婷。
即使,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孩,但是他依舊記得,最初回到上京的時刻,楊君如對這個女孩的評語,楊君如告訴他,馬娉婷,是這個世界上最珍惜溫情的孩子,別人對她的付出,在她身上能夠獲得更多的回報。這樣的孩子,是應該得到幸福的。
所以麵對傅昀剛剛對於馬娉婷的指控,傅振國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反駁,他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馬娉婷的時刻,是楊君如心髒病陡發的,而馬娉婷則是一臉焦急的在一旁守候幫扶。
那樣善良的模樣,那樣幹淨的容顏,給了傅振國很不一樣的感受,他下意識的覺得馬娉婷是不會傷害楊君如的,那麼,說謊的,就隻可能是自己的父親了?可後一種猜測也讓他無法接受,所以,他不自信了,他迷惘了,他才會問帝鴻懿軒,傅昀說的都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