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離曲(七)(1 / 2)

被那個男人摧殘之後,他俯趴著小小的身子,在床上不停顫抖,後庭撕裂的傷口不停流出溫熱的血液和那個醜陋男人惡心的體/液,他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整個身子都掙紮顫抖著,無力癱軟。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那破損的鐵門從外麵推開,身為歌女的母親從外間走進來,瞥了眼他躺倒在床上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完全沒有任何動容,隻是從衣著暴露的口袋裏掏出幾張小麵額的鈔票,扔在他手邊,“拿去自己買點想要的東西,想不到,你才這麼丁點兒,就能夠和老/娘一起伺候男人了,這樣也好,皮/肉/生意,多一個人做總多一份收入。

記得,以後有人再要上/你的時候,少掙紮一些,其實,隻要學會體會快/感,這件根本不用你自己出力的事情做起來還是挺享受的。”

沾了沾口水點著手中的鈔票,那一疊似乎是新的收入,作為歌女的母親繼續命令他道:“行了,既然還活著,就別裝死了,趕快起來做點吃的,老/娘晚上還要伺候好幾發人,不填飽肚子,哪有精力去應付。”說完,女人便往房間裏唯一的一張破敗不堪的搖椅中倒下去,側著身子點燃一根白白細細的香煙,吧嗒吧嗒吸吮起來。

聽著母親真實而殘忍的話,溫邑的心中隻剩絕望。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別人的母親是不同的。和他同班的那些孩子大多數都有一個溫暖的家,他們的母親經常出現在學校活動時的舞台邊,眼含關懷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而自己的母親從來都沒有露過一次麵。

但是,即使自己的母親再怎樣不好,也是這世上他唯一能夠相依為命之人,他以為無論如何,他的母親還是愛他的,可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清楚地明白,也許讓那醜陋的男人侮辱自己這件事情本就是母親默許的,隻為了讓她的恩客高興,讓她多一點資本去享受煙味的快感。

溫邑小小的心靈中第一次升騰起強烈的憤恨,怨憎,他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是他有這樣一個冷血的母親,為什麼是他要遭受這樣殘暴的待遇……然而,他還是太年幼,那段時間裏完全無法反抗。

所有的一切,他都隻能承受,溫邑幼小的心靈裏,早已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森森惡意。隨著年歲漸長,那個小小的男孩學會了在男人的胯下曲意逢迎,學會了利用自己的美色結交更上層的人群,可他心中從未放棄過怨恨,他早就發誓一旦他擁有了資本,一定要讓那些殘害過自己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那年,他正值十八,小小的美麗少年,已經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以一張比女人更加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在貴族灰色圈子裏無人不知。在一次偶然的契機裏,他見到了他這輩子的克星——真正的溫家少爺,來自華國,漂洋過海的溫邑。

當一顆鮮血淋漓,被仇恨所纏繞的無法解脫的黑暗的心靈,遇上一個如陽光般燦爛光明的靈魂,一半會為之吸引,一半卻又想將之毀滅。

一種矛盾的心思凸顯在外表之上,讓他更加多人眼球,有著龍陽癖的想擁著他一度春風的貴族不在少數,可是看著那麼陽光的溫邑,他卻在自卑的驕傲之下掩藏著深深地對自己的鄙夷和看不起。

雖然是留學生,但是作為華國的醫藥大家的溫家大少溫邑卻一點沒有普通留洋學生那樣的囊中羞澀和怯弱內向,反而是熱情爽朗,出手闊綽,很容易就得到了身邊人的喜歡和擁護。甚至很多法古國的年輕女人直接向溫邑釋放出誘惑的意思。

然而,作為溫家順序繼承人的溫邑卻從沒有回應過。終於,在一次貴族宴會上,那個被眾人捧在中心的溫家少爺,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一直笑得嫵媚的他。

在各色男人之中輾轉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該怎樣去對付一副陽光爽朗的溫家少爺呢?溫邑笑得越是明快,他就越忍不住將他拖下自己所在的深淵,憑什麼,都是一樣的人,溫邑能夠那麼無害而從容地活著,他卻必須像一隻臭蟲一樣在下水道裏任憑身體和心靈一點點的腐爛,這不公平。

可當他真正和溫邑形影不離之後,卻覺得慢慢改變的是他,而不是溫邑。

溫邑和以往他認識的那些男人完全不同,並不是覬覦著他鮮嫩的肉體和美麗的臉蛋,而是真正的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不會因為他過分的美麗而生出醜陋肮髒的欲望。和溫邑在一起的時光,似乎是老天的賞賜,彌補他多年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