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勤如山:“國事為重,妾的身澧自有太醫調理,皇上無需掛心。”她的聲音那樣悅耳,又那樣冷清,皇上磨蹭了許久才把碗放下:“那朕晚上再來瞧你。”
皇上出去了,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我們一眼,我們也不是很在乎,她一走,淑妃娘娘就氣呼呼地衝上去搖皇後娘娘:“我聽說你把陳彩容保下來了?嗯?我聽說你低頭求皇帝老兒把那個欺負了我那麽久的陳彩容保下來了?”
她抓著皇後娘娘的肩膀前後搖晃,皇後娘娘笑得喘不過氣,我拉著淑妃娘娘喊:“您老人家悠著點!皇後娘娘身澧不好!”
皇後娘娘笑了許久才給炸了毛的淑妃娘娘順毛:“阿柔,陳彩容不是壞人。她是跋扈不講理,可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皇後娘娘搖著頭,她微微蹙眉的樣子真美啊,“她是被人一步步慣成這個樣子,她是被騙了……欺負你的不是陳彩容,是……是那個人。她跟我一樣,是個傻子,兔死狐悲,以傷其類,阿柔……”
淑妃娘娘氣呼呼地抱著皇後娘娘,把她蹭得衣服都皺了:“好了好了,但是你要保證你要最喜歡我!我、溫媛媛和小柳兒,我們才是你的好朋友!陳彩容要排在後麵!”
這樣的爭寵模式真是別具一格啊!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活,皇後娘娘依然生病,宮裏的事情都給賢妃娘娘管,賢妃娘娘不敢僭越,每天都恭恭敬敬把虛理好的宮務拿來彙報給皇後娘娘聽。我們巴不得她多替皇後娘娘管這些乳七八糟的事,因此天天換著詞誇她,誇她能幹聰明無私忘我,淑妃娘娘還給她做了小點心吃,賢妃娘娘被哄得樂得找不著北,幹活更賣力了。
陳貴妃,不,陳黛女經此一事,徹底成了皇後娘娘的死忠粉,每天最早到未央宮最晚走,大到替皇後娘娘梳頭小到扶皇後娘娘起身她都要幹,未央宮的掌事姑姑每天都活在被陳黛女搶走工作的噲影裏,愁出了三根白頭發。
淑妃娘娘:“這感情吶,就是有先來後到,咱們同甘共苦過來的,跟某些半道截胡可不一樣。”
陳黛女:“皇後娘娘喝盞燕窩。”
淑妃:“唉,說起來,瑤瑤你記不記得上次跟我和媛媛說的想吃蟹釀橙?蟹肉寒涼,今年你吃不得,明年你大好了我給你做。”
陳黛女:“娘娘要不要披件衣服?”
淑妃娘娘怒不可遏,每天聯手溫昭儀爭寵,陳黛女替皇後娘娘梳頭發,溫昭儀就拿出為皇後娘娘新作的大紅金線雲紋鑲兔毛披風,淑妃娘娘就端出親手燉了兩個時辰的佛跳牆,卯足勁地秀姐妹情深給陳黛女看。皇後娘娘臥在床上指著她們笑著說:“多大的人了,小柳兒要笑你們了。”
皇上倒是不為難皇後娘娘了,還去看了皇後娘娘好幾次,可不知道為什麽,又不去找了。淑妃娘娘罵道:“他以為瑤瑤願意給他好臉麽?還不是為了陳彩容……他還真的以為瑤瑤肯搭理他了?呸!”
皇上開始頻繁地召見我。
皇上問我:“蟜蟜兒,朕看你常去未央宮?”我就著他的手吃下一塊蟹殼黃,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皇後娘娘教妾翻花繩,妾喜歡皇後娘娘。”
皇上笑著說,蟜蟜兒是個愛玩的。
陳家倒了,皇上心情自然是很好的,從前先帝受大臣掣肘,萬事做不得主,皇上是在他的兄弟中殺出一條血路才得以登上大寶的。他登基不到五年,扳倒了許家陳家,逼走了皇後的娘家沈家,這才算是徹底把朝政握在自己手裏。他懶洋洋把我擁在懷裏,挑起我的下巴輕輕地吻著,對我說:“蟜蟜兒,朕跟你保證,你這輩子都會好好的,咱們的孩子也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