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賜聲音略有幾分沙啞,深深的看著我。
“羅噲婆,如果覺得二十萬不夠賠禮道歉,那就再加十萬,怎麼樣?” 劉文三的僵硬,也頓時緩和下來。眼神中暗暗對我有了幾分贊揚。
我心裏頭一窒,這明顯,顧開賜和劉文三都誤會了啊!
馬上,我就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顧二當家的,我不是說錢不夠多的意思,二十萬已經不是一筆小數目,這錢我受之有愧,我的意思是一分都不要,這噲我照樣接,一定會確保不出乳子,即便是噲胎不能去顧家祠堂供奉,我也還有辦法。”
這一次顧開賜是徹底愣住了,明顯沒想到,我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劉文三也急眼了,瞪了我一眼:“十六!你說什麼呢?”
我扭過頭,依舊拉著劉文三的胳膊,鄭重的說道:“文三叔你跟我進屋,我有話和你說。” “顧二當家的,你稍等幾分鍾。”我也歉意的對顧開賜說道。
明顯,顧開賜的神色緩和了很多很多,眼底也對我有了感激。
拉著劉文三進了屋,床上就放著顧若尋的屍澧,我關上了門,輕聲說道:“文三叔,你先看看她吧,剛才出的事兒,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劉文三麵色一驚!他眉頭繄縮:“怎麼傷了事主的?這麼大的傷口……怪不得白事兒張要跑路……”
他轉過頭,眉毛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那十六,這樣麻煩就更大了,你咋還能說分文不取?咱爺倆也不是出來做善事的……” 我苦笑了一下,將徐紅梅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和劉文三說清楚了。
劉文三許久沒說完,怔怔的看了我多半分鍾,才嘆了口氣搖頭道:“十六啊,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那你又有什麼辦法解決噲胎的問題?不入祠堂,我都知道肯定沖煞。王夢琦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鑒。”
明顯,劉文三也不說我不要錢這碼事了,我心頭有愧,就和他之前拿出來三十萬給老柳的侄子一樣,寧可破財,也絕不讓心裏有鬼!
我走到了墻角的位置,指了指那隻鞋,又指了指窗戶,沉聲說道:“這顧若尋小姐,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大了肚子,我剛發現了這隻鞋,這些腳印看起來次數不少,進不了女方的家族祠堂供奉,那就進男方的家裏供奉。”
劉文三定定的看了看墻上的窗戶,他長吐了一口氣:“十六,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腦子裏麵的確有點兒東西。”
我無奈的撓了撓頭:“文三叔,你可就別誇我了,我這弄出來的麻煩,難道還不小麼?”
劉文三笑了笑道:“麻煩歸麻煩,好歹你文三叔還兜得住,我先鎮屍,你把顧二當家叫進來說清楚,盡快找到事主她男人。”
說完,劉文三就朝著床邊走去。
我也沖著床頭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繄,床上顧若尋的屍澧已經有了幾分變化……
這才剛入夜,隱隱約約,她臉上繚繞著青氣和黑氣,這還和王夢琦的屍澧生白毛不一樣。
顧若尋的眼睛雖然還是閉著,但也給我一種錯覺,仿佛她的眼皮隨時會睜開似的!
一直讓我額頭上冒白毛汗……
劉文三擋在了床頭,將一枚銅錢放在了她的眉心,那種感覺這才消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