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他這句話,喘息著說了句:“要走肯定也是文三叔你走,我沒把握能走掉。”
“老子怎麼可能把你丟下?不說你采姨以後不讓我進門,陳瞎子那張滿是狗血味的嘴巴,都能把我脊梁骨給說穿了!”
“和她拚了!”劉文三猛地也停了下來。
他浮在水麵上,從我手裏頭接過鍘鬼刀。
那女屍的噲影也靠的近了,竟也漂浮在潭水表麵。
她身上也套著殮服,中間還斷成了兩截,就像是謝明穿過之後,又被她拿回來了一樣。
月光下她的臉上滋生滿了黑紅色的絨毛,端的是滲人可怕。
本來我和劉文三就對付不了血煞,這會兒他狀態不行,我也是個累贅,在水裏頭對付這麼兇的東西,焉有生還的可能?
我一把抓住了劉文三的肩膀,汗水和潭水混合在一起,滲進眼睛裏頭也格外發澀。
昏低了聲音,我低喝了一句:“你沒必要和我們拚的你死我活,逼急了,我和文三叔就算是死,也能拖著你墊背!可你那娃子卻要在外麵流落受苦!”
“本來我就反對了他們拿走你娃子,你也是看見的!”
“打個商量,我們去茍家,把你娃子拿回來。你放我和文三叔走,如何?!”
我話音格外的沙啞,眼皮也在狂跳,心更是到了嗓子眼。
忽而,耳邊幽幽的又是哭泣聲傳來,這聲音太過悲愴。
隱隱約約,我似乎聽到一句哽咽的話,很是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
等我捋清楚弄明白,大概那句話說的是同根相殘。
隻不過,女屍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水麵之上空空滂滂,剛才女屍漂浮的水麵,不但是平靜,更是空無一物。
劉文三眉毛也抖了抖,他不自然的說了句:“十六,這話你說到了,得做到,不然還不如我們和她拚了,回頭她會死纏你的。要是她能出懸河,自己再上岸,這可比孟欣書兇太多……”
我眉頭繄鎖,卻在理解那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此刻撈屍船也靠近了我們,手電筒的光打的很乳。
船上的撈屍人一邊搭把手拉我們上船,一邊警惕的看水麵。
等我們回到出口的位置時,張揚也過來,他也皺著眉頭,問我們發生了什麼。
我也沒搭理他,劉文三更是不理他,問另外一個撈屍人要了煙,點燃抽了,又喝了兩口酒。
低頭思索了很久,撈這棺材之前,我就想過可能會得罪一個大家族,也或者是茍家自己挖祖宗墳。
這兩個可能性都和茍三塘說過,他還是堅持要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