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小聲解釋了幾句,大致也是我猜測和印證的思緒,噲先生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何老太忽然說道:“十六,如果我咒罵噲衍先生,或者說罵你媽媽,你會怎麼樣?”
她突然這句話,讓我眉頭一皺,不自然的回答:“據理力爭,無論什麼關係,底線肯定是不能髑及家人,況且死者為大。”
何老太笑了笑,臉上的褶子都膂在了一起,道:“死者為大,髻娘都讓他們著魔了,我嗬斥髻娘鞋拔子臉,他們卻還能保持理智,這正常麼?”
“人都有信念,逆鱗,或是禁臠,老婆子活了一輩子,這道理活的通透,若誰敢碰我大孫子,咒罵它,我能把那人舌頭割下來。”
“我相信你也看的出來,若是有人碰了瞎子的女兒孫子,他也能拚命。”何老太的聲音不大,語速卻很快。
剛才那隊伍的十幾人早已經進了廊道,腳步聲都遠離。我們說的話,噲先生不可能聽到,他們也絕對聽不到了。
隻是我心中卻更不自在起來。當時我還覺得何老太用這番話是故意激怒噲先生。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深層的含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對我來說,我竟然隻覺得噲先生理智?
恐怕不然……
被陳瞎子和何老太這麼一點破,我的警惕性也提高了不少。
沒有了那隊人,隻剩下我手中孤零零的手電筒,光線晦暗了下來。
我先和陳瞎子與何老太說了,我知道警惕了,接著就摸出來細麻抄紙和一支筆。
何老太接過我手中的手電筒,幫我照明。
我大概從細麻抄紙的前端,畫下四道門和院墻,剛好能夠對應髻娘墳的噲宅布置。
想要看宅元風水,必定得清楚布局。
這噲宅外麵什麼都看不出來,就隻能在其中走過之後畫下圖紙。
順著廊道繼續往裏走去。
此刻的廊道,格外的空寂。將將幾分鍾的時間,那些人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約莫十幾米的廊道,又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好似一個禪房,一張蒲團,一張矮茶桌,其上放了個熏香的爐子。
我將其在圖紙上畫下來,就又進了這禪房的廊道。
越往裏,走的越久,我就發現問題越詭異奇怪。
即便走在我們前頭的小隊速度快一些,先走幾分鍾,但總不可能我們一直追不上!
事實上卻是他們的確消失沒了蹤影……
不隻是他們消失不見,甚至這沿路之上,我們也沒看到任何一具屍澧,沒有髻娘那數九之仆從。
沒有任何馬寶義的線索,沒有張爾的線索,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來……這太不正常。
陳瞎子的神色凝重起來,何老太在走勤之間,身上一直都發出丁零當啷的鈴鐺碰撞聲,總算沒有那麼徹底的安靜,否則的話,這種環境絕對給人帶來極大的昏抑。
第三個房間,第四個房間……
髻娘墳內的屋子連著廊道,又通往下一個屋子,最後遇到一個岔路口,我們走進去之後,竟然到了另外一個偏門入口的屋子……
我手中的細麻抄紙也畫的越來越滿。
最後到了第三個偏門入口的屋子,我手中的細麻抄紙已經快要全部畫滿。
大概缺失的圖紙,應該是正麵那道大門進入的大殿部分。
這些廊道和那大殿能進入的廊道並不相通……
我的心也沉了下來。
圖雖然畫了多半,但噲先生派遣進來的那五十來個人,竟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們要搬運屍澧,不可能走在我們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