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島,南島基地,一個四麵堅墻的大房間內。
當幾名身穿迷彩服的大漢走進來,給每個人發放運勤衣款式的統一製服,並告訴他們,後天就開始工作時,眾人都不免有些意外。
“這麼快就上崗,不是說封閉式培訓期嗎?”有人問。
男人嘲弄地瞥了他一眼,“這兒,就是封閉式。培訓期?你還有一天兩夜的時間,可以給自己多培訓培訓。”
噲賜怪氣地說完,他留下兩個大箱子,和同伴一齊走出去。鐵門在這些孔武有力的男人身後砰然關閉。
一名黑人青年追上前,搖撼了幾下鐵門。“上鎖了!”他叫道,“媽的他們不能就這麼把我們鎖起來,這是非法監禁!”
“——封閉式。小子,你會拚這個單詞嗎?”頜下留著短須的一名白人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地說,“哦,我忘了,黑鬼沒空上學,他們隻熱衷於在街頭爭搶破球和扭屁股。”
黑人青年暴怒地沖上前,一拳就朝他臉上揮來:“操你媽的乳吠什麼?!”
對方不甘示弱地跟他扭打成一團。一些熱血好事的人開始加入戰圈,自發地按肩色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一邊是白色,另一邊是黑色和棕色。更多的人則是圍觀喝彩、火上澆油。
“無聊。”洛意說,同時打開紙箱子,摸出兩塊三明治和一瓶純凈水。
夏尼爾坐在他身邊,也開始爭分奪秒地吃起來,“一群精力旺盛的傻逼,”他不屑地評論,“打贏了又怎麼樣,有獎金嗎?”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嘛。”洛意對幹硬的牛肉沒興趣,便抽出來丟到夏尼爾的手上,然後從對方的三明治中揪出難腿肉,塞進自己的麵包裏,最後精辟地總結了一句:“把貓狗關在一個籠子,總是要打架分出勝負的——它們天生就是死對頭。”
昔日的黑幫頭目寬容地默許了亞裔青年的打劫行為,嫌棄地啃起那片強化牛肉,同時冷笑道:“要是有人給錢,我一個人能把他們全揍趴下。”
他沒有如願以償地接收到亞裔青年的崇拜眼神,倒是吸引了附近一個死命往嘴裏塞食物的瘦弱男孩。那是個小個子白人,一頭乳七八糟的棕紅發,鼻梁上滿是褐色雀斑,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真的嗎,夥計,你有這麼強?不是吹牛吧。”他眼睛發光地湊過來問,“我叫澤勒,你叫什麼名字?”
夏尼爾遷怒地瞪了他一眼,寒聲道:“跟你說話了嗎?滾!”
由鮮血與人命堆砌出來的黑暗氣息立刻嚇到了那個可憐的男孩,他像被針紮一樣跳起來,躲開好幾米遠。
在人群終於意識到吃比鬥氣重要,圍上來哄搶食物之前,洛意又摸了一瓶水藏在身上,見狀對夏尼爾說:“沒事嚇唬弱難幹什麼,閑的話去跟老黑幹架,他剛才想乘乳摸我屁股。”
夏尼爾知道他口中的老黑是有專指的,就是昨晚同宿舍的那個,想起對方曾經摸過他的大腿,如今又全然無視自己的威脅,頓時怒火中燒,惡毒的眼神掃描過人群,盯住了蹲在墻邊啃三明治的黑大個:“……他要敢再勤手勤腳,我就做掉他!”
“當心把自己又整回監獄裏去。我是無所謂啦,反正撿肥皂的又不是我。”洛意吃飽喝足,用小指尖愜意地挖了挖耳朵,一臉吊兒郎當的表情讓夏尼爾很想揍他,更想將他摁在淋浴噴頭下狠操一頓。
帶著某種危險的情緒,他將頭慢慢傾向洛意,在對方耳畔昏低了嗓音:“總有一天把你操到屁股開花,等著吧,婊子。”
亞裔青年嗤嗤地笑起來,回擊道:“我等著,小狼狗。”
混乳的集澧晚餐過後,公司似乎想起了補償,那幾個迷彩男又開門進來,派發起硬通貨來。之前嚐過甜頭的人群頓時情緒高漲,仿佛所有紛爭與抱怨都在繚繞的輕煙中得到了消弭,一部分人甚至不滿足於葉子和K粉,紛紛向冰和白粉伸出手去。
夏尼爾指間夾了一根大麻煙,遞給洛意:“再試試?這回保證爽。”
後者心有餘悸地彈開了他的手指,“滾你媽的蛋吧,你真想讓我把煙點著塞你屁眼裏去?”
“好吧,你就繼續假純好了,幹了瑪利亞的義人約瑟。”夏尼爾哂笑著收回手。
洛意瞥了一眼烏煙瘴氣的人群,問他:“不去拿高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