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逸握著烤串,指尖微微泛白,他低著頭不敢看顧行景,生怕自己改主意,一鼓作氣說道,“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假扮未婚夫夫這個提議不太妥當。”
說完這句話,沈雲逸整個人都輕鬆了,但與此同時也產生了特別強烈的空虛感和迷茫感。
回顧跟顧行景相遇後的點點滴滴,從始至終都是顧行景在付出,自己在索取。
於他而言,顧行景是救贖,是希望。
可對顧行景來說,他是什麽?
“哦?哪裏不妥當了?”顧行景動作一頓,危險的氣息悄悄蔓延開來。
難不成小孩兒想起來小時候遇到的人不是他,現在反悔了?
“沈家跟顧家差距太大了。”沈雲逸捂住用疼痛來抗議的心口,不動聲色做了個深呼吸,“跟我假扮未婚夫夫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我爸那個人特別不靠譜,我擔心將來他會打著你的幌子做不好的事情。”
“還有我大哥,沈家現在情況不好,他前段時間還來找我,說想讓我幫忙爭取一下城西那塊地皮,我打聽過了,那塊地皮依照沈氏集團的能力壓根吞不下,真遂了他的意顧氏集團肯定要吃虧。”
沒有什麽是比親手扯斷救命稻草更讓人絕望的事情,但與其等到沈家人拚命作死消耗完了顧行景對他最後一點情分,不如在氣氛還不錯的時候戛然而止,這樣說不定以後顧行景想起他時還能記著點好。
無論如何沈雲逸都不想從顧行景眼中看到憎惡或者反感,真有那麽一天,他會瘋的。
他想努力成為可以跟顧行景並肩前行的強者,而不是攀附於對方生存的菟絲花。
“還有呢?”顧行景敲了敲桌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嗯?”沈雲逸疑惑。
他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還有什麽?
“我當什麽事,原來是為了這個。”顧行景眼中的風暴逐漸退散,他靠到椅背上,笑容散漫,仿佛剛剛那個蓄勢待發的凶獸隻是一場錯覺。
“放心好了,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破壞計劃。”
“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我來處理,你隻要乖乖留在我身邊就行。”
“可是——”沈雲逸還想說什麽,被顧行景不耐煩地打斷了。
“你是不是不聽話?”顧行景故意拉下臉嚇唬他,“非要惹我生氣才高興?”
沈雲逸忙不迭搖頭。
“我好歹也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幹脆找根繩子吊死得了。”顧行景被他這愁眉苦臉的小模樣逗笑,聲音都透著濃濃的愉悅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