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宣帝打了個嗬欠道:“哦,朕覺得此生有些才華,落榜太可惜了。但他的事情,要等這兩件案子辦完才能議了。他那麽想去試院再看一看,朕不方便答應他,那天和蘭卿一說,後來如何了?”

蘭玨道:“此生走了臣家裏一位管家的門路,偷偷混進了試院去看了,是臣對家人管束不力,請皇上降罪。”

永宣帝抬手道:“罷了,這種小事,不必認真計較。”打了個嗬欠,“朕的皇叔的婚事,籌辦得如何了?”

蘭玨沒想到張屏竟然這般交運,不過摻和進這件案子,尚不知是福是禍。

他隻作什麽都不知道,也不過問。這兩件案子並成一件,改成三司會審之後,因為大理寺和禦史台都要審閱卷宗,犯人要重錄供詞、證供要重驗,還要從地方上調出相關人員的身份檔案,連凶案地點都重新看了一遍,一來一去,又耽擱了許多時日後,方才開審。

開審那一天,蘭玨忙著驗看懷王大婚的喜花,原本定下的樣式製了出來,呈給太後過目,太後卻說,不如她想得好看,要換,整個禮部人仰馬翻。

龔大人年紀大了,跑不動了,往宮裏呈樣式,等著太後和皇上過目的事兒就全由蘭玨來做。

好不容易太後看上了一個樣式,蘭玨鬆了一口氣,出皇城時,卻遇見了曾與他一起閱卷的翰林院學士吳景莘,吳學士愁眉深鎖向他道:“蘭大人,大理寺或禦史台的人找過你沒?”

蘭玨一愣,吳學士留意看了看他的表情,低聲道:“難道,蘭大人還不知情?誰曾想一個試子被殺,竟牽扯了這麽大,連你我都不得安生。”

蘭玨道:“……蘭某實在雲裏霧裏,還望吳大人詳細解惑。”

吳學士再歎氣道:“就是試子馬廉被殺一案,今天開審了,刑部查到馬生是六年前陳子觴一案的案犯馬洪的親弟弟。刑部抓住了另一個試子,是陳子觴的弟弟,刑部那邊判斷,可能是陳子觴的弟弟殺了馬洪的弟弟,替兄長報仇。大理寺說,刑部的判斷不對,殺馬廉的人,其實王太師的小公子,王宣。”

蘭玨又怔了怔:“這可是……”

吳學士遙望著天邊:“大理寺查得,在會試入場時,馬廉的舉止就有些怪異,晚上,還有考生聽到空試房中有哭聲,一個考生考試時癲癇發作,被抬出了考場。鄧大人覺得,這件事和馬廉被殺或有關係,就封了試院去查,結果發現,試房的床下,都被人做了印記,疑似與科考舞弊有關。有人提前泄了題……馬廉能中,亦是因為舞弊,萬幸啊,蘭大人,當日,你亦是中意張屏,未曾舉薦馬廉,否則可是說不清了。”

蘭玨道:“實在是萬幸,隻是,當日劉大人一力舉薦馬廉,假如刑部查到的是真事,當日馬生的哥哥可是雲太傅定得罪……蘭某無論如何也想不通。”